韩子都听见这句话时，正在打开铁盒的手不经意的颤了颤，他缓缓的从里面掏出来了两个红彤彤的本子，放在了墓碑上，“爸，妈，子充，你看，这是我们的结婚证。”

夏婉兮的嘴角一哆嗦，难不成我还会是你抢来的老婆？

韩子都的心情很平静，他看着墓碑前的那些枯叶，抚手擦了擦，树叶落了大多半，还带着一层厚厚的积土，“妈，前天我看到你的妈妈了，她问我是不是还恨着他们，妈，你恨吗？”他顿了顿，“我和子充都没见过她，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和他们说话，更谈不上恨。”

他的睫毛垂了下去，“哥，我看见她了，就在前两天。”

“她和秦文庭过得挺好的，你也不要不开心了。”

在他十几岁的时候，韩子都每个夜晚都会看见秦文庭呆在自己屋里的窗前，一动不动的盯着外面看。有时候是喝的伶仃大醉，嘴里叨叨着什么马，他那个时候还以为是韩子充中意上了什么艺术品，亏的他跑完了整个海城也没看到最近有什么要展出的关于马的艺术品。

可就在前几天，他才意识到，可能韩子充一直说的，就是那位马小姐了。他醒悟的很晚，但是聪明如他，又怎会不知道，只是自己一直都不敢承认罢了。

韩子充这短暂的一生，都没能接近那位马小姐，一直就在远处远远的看着。

可能是秦文庭比他出现的时间早吧，要不然，韩子充又怎么会松手。

当韩子都说“她”的时候，夏婉兮顿了一下，着实是想不起来什么人。可又说秦文庭，夏婉兮便懂了。那位马小姐，一颦一笑，皆是动人，若她是韩子充，也肯定不会甘愿拱手让人。

可感情这件事，谁又说得准呢？

夏婉兮拉住了韩子都的手，替他说道，“爸爸，妈妈，大哥，子都对我很好，他很善良，也很努力，我不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困难，但我肯定不会提前松开他的手，让他一个人去面对的，我爱他，一如他爱我。”

韩子都看着她，嘴角有着一抹不经察意的笑，他低头在她耳边，“这些话，应该是男孩子对女孩子说的，还有你在说什么，把我说的也太脆弱了吧。”

什么善良，又什么努力，这话要是让子充听见了，指不定还会笑成什么样呢。

这些话，明明是要男孩子对女孩子说的。

“还有，我爱你，一如你爱我。”

夏婉兮本来就觉得，在这么庄严的地方，咬耳朵说悄悄话就已经很羞耻了，可谁知道，韩子都竟然还这么的明目张胆。

她的脸真的快要熟透了，像是在火烧一样，羞的不行。

韩子都转头，对上了墓碑，他磕了三个头，挺响的。

“爸，妈，哥，我爱她，我希望能和她在一起一辈子，白头偕老，我也希望可以得到你们的祝福，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们我的这份喜悦，我不知道，我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你们，你们会听的见吗？”

韩子都起身，拍了拍自己腿上的土。夏婉兮就站在他的身边，小小的声音，足够韩子都听见了，“一定会的，爸爸妈妈和哥哥肯定会听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