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声音将一处帐篷里的云端吵醒,昏昏沉沉的他见自己躺在帐篷里,头脑一片空白,不明所以。
他拼命地回想着之前的一切,断断续续地忆起了片段,遂立即拿着剑冲出了帐篷,刚好与疾步而过的点墨撞了个满怀。
点墨被撞得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箢桃却率先惊呼起来:“云端哥哥,你怎会在这里?”
云端也一脸茫然地看着箢桃等人,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急声道:“亦若怎么样?他回来没有?”
箢桃伤心地摇了摇头。
“亦若已经被那帮劫匪给杀害了,死得很惨,云端哥哥过去看看吧。”陆离指着背后滑竿上的尸体凄然道。
云端急匆匆赶了过去。
就在云端与木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嗅觉灵敏的木樨闻到了云端身上有一种熏香的味道,这种香味甚是特别,是木樨在山中那座寺庙里才第一次闻到过。
是香炉中香火飘出来的气味,这种香味久久不能褪去,若不是木樨身上也有的话她也不会特别留意。
甚是惊讶的木樨望着云端的背影,竟发现他的紫色锦袍上被刮落下一片细长的布条,其长宽、色泽和质地与竹林中拾得的那个别无二致。
目光再下移,云端所穿的皮靴上尚有血渍。
“难道亦若哥哥之死真与他有关?”木樨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隐隐作痛。
云端蹲下身抚摸着亦若的脸庞,面如死灰,悲痛得不能言语。
“陆离哥哥,那个包裹和布条呢?”木樨转身问道。
陆离会意,向身旁的一名护卫递了一个眼色,那名护卫将那个包裹和布条递了上来。
木樨疾步走到云端的面前,沉声道:“云端哥哥,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云端的目光定格在那个包裹上,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吃惊地问道:“这个,怎会在你的手里?”
“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去那个寺庙赎回亦若哥哥吗?为何会在这里?”木樨质问道。
“我也不知道!”云端叹气道,“我隐隐记得我在竹林中与那帮劫匪交换亦若,谁知他们竟弄了个假的亦若来骗我,我一时疏忽被他们给迷倒了,等我醒来时才发现回到了这里。”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去过那个寺庙?”木樨继续问道。
云端点了点头。
“那这个是不是你的?”木樨从怀里摸出了那个框柄为木樨型的九连环。
云端顿时愣怔在那里,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并下意识地摸遍自己的怀里,然后幽幽道:“这个、这个是某人八年前送给我的。”说着便在木樨分神之际将那个框柄为木樨型的九连环揣入了自己的怀里。
“还有你身上的熏香、刮破的衣服以及皮靴上的血渍又是怎么回事?”木樨回过神来,不依不饶道。
云端低头去看自己皮靴上的血渍,闻了闻身上的气味,又扭头看了看背后那处刮破的地方,顿时背脊生寒,含冤负屈似的看着木樨,幽幽道:“难道你认为亦若的死跟我有关?可我的动机是什么?”
“我也不想是你,可你应当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木樨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我相信此事绝对不会是云端哥哥所为。他怎会跟那帮劫匪沆瀣一气?”箢桃说情道。
“我也不相信云端哥哥会做出这种事情。”月凝说道。
“我想云端将军可能是被那帮劫匪给设计陷害了,这些人不仅残忍而且还阴险狡诈。”点墨说得咬牙切齿。
“人在做天在看,杀害亦若少爷的凶手终究会被查出来的。婢女只盼少爷小姐们能为死去的亦若少爷做主,将杀害他的人绳之以法。”春篱“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恳求道。
“春篱,你起来,亦若哥哥是我们的亲人,我们自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木樨说着看向云端道,“难道云端哥哥真的就没有解释吗?”
“木樨,你不能如此跟云端哥哥说话,云端哥哥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们当务之急还是赶快到山上去将那帮劫匪给找出来。”陆离插话道。
“不用了。”云端说道,“你们认为那帮劫匪还会待在山上吗?”
陆离略一忖度道:“可亦若总不能就这么白白地死了吧。”
“是我没有保护好亦若,我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说着便朗声道:“即刻拔营回梓州。”
队伍出发前,云端命人在山中砍了几根黄荆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