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担心那人若不是云端哥哥的话,那他、他会不会也被那帮劫匪给……”箢桃再也说不下去,哽咽了起来。
“吉人自有天相,那帮劫匪既然敢对亦若哥哥下手,那他们定然也不会放过云端哥哥。可现在既然没有发现云端哥哥的尸体那就说明他还活着。”木樨极力安慰着箢桃,只是这些说辞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隐隐觉得云端可能也遭到毒害,而毒害他的人却假扮成他在竹林中欺骗她们。
神思恍惚间,木樨见面前几株竹子在摇曳,遂立即拔出利剑呵斥道:“是谁?快给我滚出来!”
“木樨小姐,是我。”穿着一身黑色短衫的点墨突然间窜了出来。
原本皮肤黝黑、瘦骨伶仃、身材矮小、其貌不扬的他一夜之间长了一对黑眼圈,他双手叉着腰大口大口地踹着气,如活脱脱一只跳进了墨池里的猴子。
“点墨,怎么样?那人是不是云端哥哥?”箢桃着急地问道。
“我也说不清楚。”点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从怀里摸出一个有些陈旧的九连环,沉声道,“这是从那人身上掉下来的。”
九连环是一种当时流行于民间的智力玩具,它用九个圆环相连而成,以解开为胜。它用金属丝制成圆形小环九枚,九环相连,套在条形横板或各式框架上,其框柄有剑形,如意形,蝴蝶型,梅花型等,各环均以铜杆与之相接。
木樨接过一看,颇为惊讶,眼睛越发清亮,这是多年前木樨送给云端的礼物。
木樨的思绪回到了八年前,那时的云端便是个沉默寡言之人,但独独喜欢上了玩九连环这种游戏。所以,在云端十岁生日那天,木樨便送给了他这个礼物。
这个礼物唯一特别的是其框柄为木樨型。
木樨乃桂花的别称,木樨出生时正是丹桂飘香的季节,所以其父母便以此为她取名。
“云端哥哥居然一直将它放在身上!”想到这里,木樨竟有些忐忑不安,“难道他真的对我有意?”
“这是个九连环,到处都有,能说明什么问题?难道你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箢桃质问道。
“那人的脚力甚是厉害,我追了两个时辰都没有追上他。我认为他是故意在躲着我,而且我又担心你们这里,所以我便返回来寻你们。”点墨回道。
“看来那人并不是云端哥哥,否则他怎会躲着你?”箢桃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只是……”点墨支支吾吾道。
“只是什么?你怎么突然吞吞吐吐起来?”一向温婉的箢桃着急道。
“抛开那人的身形和服饰不说,就他的脚力而言也酷似云端将军,而且这个九连环也是云端将军的心爱之物,他常常拿在手里望着它发呆,看久了我都认识它了。”点墨说道。
木樨闻言,突然间有个害羞的感觉毫无来由地侵袭了她,其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此事不可对外人言语!”箢桃疾言厉色道。
点墨一脸茫然地看着箢桃。
“亦若哥哥已经被那帮劫匪给、给杀害了。”木樨的眼圈再次发红,失声道。
“怎么会这样?”点墨难以置信地看着木樨,见木樨睫毛处已泛起迷蒙,遂确信此事乃千真万确,便不再继续问下去。
心念电转间,点墨突然想起刚才箢桃所说的“此事不可对外人言语”的话,大为惊愕道:“难道你们认为亦若少爷之死与云端将军有关?他可是奋不顾身只身一人去救亦若少爷,你们怎能怀疑他?”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更加不能对外人言语。”箢桃缓缓解释道,“云端哥哥是我们中间第一个上山的,按理说只有他可以在一天之内赶到那个寺庙,而那些劫匪却说我们没有按时交去赎金,所以才杀害了亦若。”
“你的意思是说云端将军故意拖延时间不去交赎金从而害死了亦若少爷。”点墨质问道。
“不是我这样说而是大家都会这样想。”箢桃幽幽道,其脸上笼罩起一层愁雾。
“尤其是那人还落下了装有赎金的包裹,他的袍子也被竹枝刮下一片碎布。”木樨补充道。
“那东西在何处?”点墨惶恐道。
“在我陆离哥哥那里。”木樨回道。
闻言后,点墨下意识地看向木樨手中的那个九连环。
木樨会意道:“我也不会向外人言语的。”说着便将九连环揣入了怀中。
“你们相信云端将军吗?”点墨忧戚戚地问道。
箢桃微微颔首。
“云端哥哥岂会加害亦若哥哥?只是亦若哥哥死得不明不白,我们一定要查个清清楚楚,绝不让那些恶人逍遥法外。”木樨眼中射出异常坚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