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者是北瑶龙辰。原来他目睹球场内的险情后便立即从看台上飞奔了过来,希望结束这场比赛以免再次出现意外。
北瑶龙辰满是关怀地看向箢桃似乎在询问其伤情,箢桃微微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略一愣怔后,北瑶龙辰便将目光定格在木樨的脸上,殷切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北瑶龙辰虽一生戎马倥偬但始终保持着儒雅的气质,在大梁军中有着“儒将”的美誉,更为可贵的是他对自己的部下以及剑南侯府里的下人都是客客气气,俨然不像一个位高权重、手握重兵的侯爷。
当然他在自己的子女面前就更是和蔼宽容,毫无威严感可言。
所以,木樨也像惯常那样并不害怕北瑶龙辰,而是理直气壮地反驳道:“父亲,这场比赛是因为我们和司寇家联姻而举办的,与往日大为不同,何况今日来了这么多人,我们突然终止比赛恐会落人话柄。”
“别人闲言碎语怎比得上性命安全?二妹不可鲁莽逞强!若是出现什么意外反而得不偿失。”
此言是从一个身着蓝色锦袍的青年男子口中说出来的,他站在北瑶龙辰旁边,一脸严肃,眉峰微不可见地挑着。
原来是云端从剑州赶回来了。
按说相貌轩昂的他应是很讨女孩喜欢,可他总是不苟言笑,冷冰冰寒沁沁的,给人望而却步之感。他到了剑州任职后,此性情尤甚。
特别是在木樨眼里,云端经常摆出哥哥的架子干涉她的一言一行,企图让她变得循规蹈矩、心静得体。
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曾干涉自己,他凭什么、凭什么管我?
看来这次他又想把他的想法强加于我。
“打马球原本就危险,难道云端哥哥就不玩吗?你若是什么时候不玩了,我也可以不再参与!”柳眉倒竖的木樨忿忿不平道。
“箢桃妹妹伤势如何?可是严重?”云端仿佛没有听见木樨所说似的,将目光转移到箢桃身上,关心起她的伤情来。
其实自云端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箢桃便心如撞鹿,此时见他关切自己,更是有些激动,顿时俏脸霞升,低垂螓首,结结巴巴道:“我、我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之伤,多谢、多谢哥哥关怀。”
云端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蓝色小瓶子,上前递到箢桃的手上,沉声道:“即刻涂抹上,否则伤处会留下痕迹。”
箢桃接过药瓶,目光定格于瓶子上,似乎手中拿着的是一个什么宝物,既怕它落地又舍不得使用,睫毛不经意间湿润了起来。
“真是没有志气,这么个小东西有什么可值得感动的?不知道你是什么眼光竟会喜欢这个死人脸,你若是跟了他看你以后还不遭罪受!”木樨见箢桃春心荡漾不禁腹诽。
她与箢桃形影不离关系最好,自是早就知道箢桃的心思,也曾嘲讽过,也曾劝阻过,可箢桃在此事上却是一根筋,死活认定了云端。
“明日不是还有狩猎比赛吗?今日的输家若是不服,大可在明日一展身手!”云端冷不丁地冒了这么一句。
木樨的眼眸顿时明亮了起来。
北瑶龙辰闻言后眉头微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云端看出了他的忧虑,遂接着说道:“狩猎比的是眼力和箭术,不如打马球危险,父亲若是不放心的话,明日的狩猎就由孩儿来组织,定会确保比赛的安全!”
北瑶龙辰冲着云端沉着冷静的性格和办事周全的风格,略一沉思后便点头同意。
“父亲,女儿有话要说!”木樨急声道。
北瑶龙辰疑惑地看着她。
“女儿恳求明日的狩猎比赛不分红队和蓝队,以参赛者个人的成绩评名次。”木樨继续说道。
“这是为何?”北瑶龙辰不解道。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真正的公平。”木樨说着瞅了陆离一眼,“因为有的队员夹杂着私情比赛,不能体现真实的水平。”
陆离在马球比赛中故意让着司寇流云那一幕,在看台上的北瑶龙辰岂能看不出来?
北瑶龙辰微微一笑颔首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