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今天心情欠佳,最是听不得这些人的冷嘲热讽,她抬眸将管事眼里的轻蔑一览无余,一怒之下甩袖进府。一路上,听着主院里传出女人风骚浪荡的阵阵笑声,男人打情卖笑,奋力讨好的声音,言婉欣敏感的神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愤然冲回自己屋内,整个人埋在锦被里,咬牙忍耐。
……
未央宫里热闹的赏花宴还在进行中,也不知璟帝是怎么想的,竟是命人拿来了签筒,以宋娉婷为首,各府小姐均抽了签,再依序逐一进行才艺展示,琴棋书画任选其一。
很不巧的是,沈清影偏偏抽到了最末一位,前面已经看了不下十位千金的表演,除了蔡菲儿的琴弹得不错,其他的还真是令人索然无味。
想她在北疆的时候,镇北军的大伙儿最喜欢她安排的比武擂台了,既能激发出自己的潜力,又能磨炼战友之间的默契,比试项目举不胜举,有常规的刀枪剑射,也有沙盘对阵,布阵破阵,她可是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拿下的擂台大满贯。
面对这些大家闺秀的必修课业,伴随着悠扬的琴声,写诗作画时静谧的纸张摩擦声,沈清影侧身倚靠在身后的海棠树下,茂密的红色海棠花自然垂下,将她隐在其中,她双眸微眯似是在打盹。
此时,上座有一人和她一样倍感无聊,坐立不安,那人便是郑王楚逸了,自第一个人上前表演后,楚逸已经打了不下是个哈欠了。他猛灌了自己好几口凉茶,好让自己清醒些,因着无聊,他东张西望起来,最后定睛在了荣王的银质面具上。
荣王自九岁那年带上面具,再没人见过他面具下的脸,楚逸越看越好奇,越想越入神,待荣王回眸看向他时,他都没反应过来。
“郑王,怎么这般看着本王?”荣王自容毁带上面具后,性格变得古怪敏感,以前凡是有盯着他脸看的人,只要被他大哥慕容钰知道了,都会被荣王府的人一顿好揍,渐渐地几乎没有人再敢去看荣王的脸。
“嗯,我就是有点好奇你这面具的质量怎么样?戴着透气吗?这盛京的天气,眼见着就要热起来了,也不知道舒不舒服?”偷窥被人发现后,能这么坦然,还说出这种话的郑王殿下,智商真是太感人了。
“逸儿,不得无礼。”太后厉声警告楚逸,转而再看向慕容殊,“小殊,逸儿性子跳脱,但绝无恶意,你且多担待些,莫要介怀。”
“太后宽心,郑王乃真性情之人,小殊羡之不及,自是不会怪罪。”荣王语气淡淡,像是丝毫不介意的样子,转而继续看台下下着棋的两位小姐。
荣王出声的时候,沈清影就睁开了眼睛,虽然楚逸这小子有些欠揍,但这个二十五岁的男人,怎么说也算是她的一个“忘年故交”,她和宁玉姐可以欺负,别人可不行。
见荣王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她微微松了口气,顺便看了眼比试的进度,下着棋的两位小姐,也不知是故意藏拙还是跟她一样对荣王妃之位无意,两人棋艺看着不差,可这一招一式之间中规中矩,毫无进攻之意,最后一子,和棋。
“下一位,宋府宋娉婷出列,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