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影二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两个座位,座位位置过于偏僻,前面立着栏杆,以致对高台上的情形有些看不真切。难怪没人坐这儿,不过这对沈清影他们来说倒也没什么要紧的。
“闻道先生来了,上回的故事你听了吗?就是闻道先生说的那古前朝秘史狸猫换太子一案,啧啧啧,真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啊!”
“听了听了,那双生姐妹上错花轿嫁对郎的故事也是精彩纷呈,令人回味无穷呐!这闻老的故事当真是有新意又有趣,最近还有不少戏班子就着闻老的故事编排出了新戏曲呢,回头咱哥俩一起去看看呗!”
……茶馆里一阵骚动,只见一位鹤发白须的老先生拄着木拐杖,在身旁少年的搀扶下登上了高台,少年煮好茶后退了一步站定在老先生身后。老先生端起面前的紫砂茗杯,细抿一口放下后,取出袖中的荣昌折扇,随着折扇的轻摇,一阵带着茶香的清风徐徐拂过。
“先大乾国讲究星象卜卦之术,某日正午时分,日隐行而不见。佛曰云日月同道,天对日冲其大如日,月掩日而日蚀,日光不照谓之暗虚,暗虚值月而月蚀,是为煞星降世之噩兆。然!就在此时,大乾国的深宫内自皇后寝宫凤鸾宫中响起一阵孩提响亮的哭声,惊动了四方。大乾帝得知后震怒,天狗食日所生之子乃天煞孤星,煞星降世,视为不祥,生来就是克父克母一世孤独的命数。大乾帝意欲斩杀此天煞孤星,刚经历了生产,身子虚弱的皇后拖着身子,紧紧护着那个孩子。忽的天崩地裂,在冬日里竟是响起了滚滚惊雷,众人皆惊。”惊堂木一拍,在座的看客神经紧绷,似是亲身投入到了那段秘史中。
“电闪雷鸣后,宫殿门外惊现一鹤发童颜的道长,他手执拂尘虚步移至那个孩子面前,此人自称天机道长。天机道长欲以大乾国社稷的百年昌运换取天煞孤星之肉体凡胎。大乾帝闻言一把夺过皇后身下的不祥之子,俸给了那天机道长……”闻道先生深沉沧桑的嗓音稍做停顿,执杯慢饮。
“丹青,我猜呢,这大乾帝的结局嘛,定是在得了天机道长的百年之约后,只顾贪图享乐,不顾百姓疾苦。几年后便国不成国,民不聊生,最后呢这天机道长便带着煞星皇子重返皇城,斩杀除恶,一场血雨腥风后荣登宝座,终成一世明君?”沈清影单手晃着手中的茶杯,瞥了眼高台上的闻道先生,微眯双眸,轻笑着说道。
“公子所言甚是,丹青也是这般想的。”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这闻道先生口中的古前朝秘史,还乾清国呢?这根本就是北辰国的立国野史嘛,北辰国风开放,便是皇家野史也能编撰成话本子流传。
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镇北侯世代驻守北疆,对北辰国的历史习俗,风土人情甚是了解。这般看来,这闻道茶馆到是有些意思了。
“唉,二哥他还真是不遗余力地使唤我俩呢。走吧,反正接下来也没什么好听的了,捎上云雾茶,我要回府抢娘亲去咯。”沈清影抖了抖衣袖,整了整月白色锦袍的交领,轻摇折扇,默默地走出了茶馆,两人本就坐在不起眼的位置,这么一点小动静与茶馆的热闹相比,没有引起一丝波澜。
二楼一雅间,一身着玄色锦服的男子站在窗前,他脸上的银质面具遮住了大部分面容,透过面具露出的那双幽深的黑眸正追随着街上那抹月白色的身影,手中似是在摸索着什么,低声呢喃道,“沈家……”,真的可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