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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逆行者之美

在鄂城各家医院,每天都在发生着各种变化,这种变化不仅是我们普通人在媒体上看到的感染人数、确诊人数、治愈人数的等这些数字上的变化,更多的变化,来自隔离方式、医疗方式、规章制度的变化,更是病人和医疗人员,在勇气、信心、能力上质的变化。

协合医院作为我国医疗第一“天团”,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工作,都坚持保持着科学、规范的协合现代医院管理制度。在鄂城,协合医院的医疗团队,因地制宜的建立起了各项规章制度,包括危重症患者诊治流程、三级查房制度、ICU病房小组制、医护人员诊疗规范、安全防护培训制度、安全监督制度等,并通过线上方式,积极为前线共同奋战的一线战士们提供了宝贵的“协合经验”。这些制度,不仅提高了医疗能力,也非常有效的保护了季晴和李昕这些一线工作者,协合医疗团队,除了周洲是早期防患未到位感染外,此后没有一个医护人员感染。

季晴和李昕的工作,最重要最挑战的就是查房。本来查房是主治医生的工作,但是在特殊时期,有专业能力的医生都忙不过来,部分查房工作就由季晴和李昕这些实习医生来负责。疫情时期的查房,难度不小。首先是在清洁办公区,由感染控制人员专门监督大家穿防护服、护目镜、口罩,穿戴齐全,再穿越四道门,跨越三个缓冲区,才能进入污染区的隔离病房,每个缓冲区相对的两道门不能同时打开,防止空气对流。

鄂城冬天天气湿冷,伴随大风和冷雨。这天晚上,又是风雨天,窗外风声雨声交织,树干在风雨中舞出鬼魅般的影子,正好轮到季晴和李昕查房,李昕看到树影不由打了个冷颤。季晴鼓励的拍拍她,李昕笑了笑,捏着拳头来了个“加油”的姿势。她们在清洁区穿好防护服,确认防护到位后。季晴拿着相关病历和资料,和李昕一前一后进入隔离病房。

季晴他们负责查房的都是轻症病人,第一二个病房的病人情况都比较稳定,第三个病房的病人本来是轻症,还能跟家人通电话。但是白天的时候氧饱和度突然下降,高流量吸氧和无创呼吸机都不能改善,当时值班的高大夫在气管插管机械通气,这个三号床的中年男性病人也成了这片区最重的患者,所以季晴在查房的时候格外留心。

季晴看得很仔细,吸纯氧,饱和度91%,收缩压下降到60mmHg(正常值为100~120 mmHg)。之前季晴也在重症监护室待过,根据这种情况情况,季晴判断这是呼吸衰竭的基础上出现循环休克,全身感染引起的循环休克可以在数十分钟内致命,需要液体复苏和血管活性药物治疗,但是这个前提是得开放深静脉通路才能泵入药物。医院的条件有限,有限的超声机都在另外一个楼的重症病房里,没有超声,就只能靠解剖定位。想到这里,季晴让李昕迅速到病房前台给值班医生电话,这个病人的情况已经不能再等了。李昕也意识到事态严重,赶紧去打电话。

过了一会,李昕回来,走的气喘吁吁的,跟季晴说:“这边的值班医生正在给一个刚到的病人插管,情况已经上报给了中心,一会安排能处理的医生过来。”季晴点点头,这种情况他们实习医生是不允许处理的,只能等值班医生进来。

10分钟后,一个高大的穿着防护服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有点疲惫的声音:“这是3号病房吗?是不是需要紧急处理。”防护服下医护人员基本面目全非,所以大家每天上班都会在防护服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方便同事辨认。同事之间见面也习惯了先看防护服上的名字,季晴注意到,这位急冲冲赶来的医生防护服上写着“程巍”。

“是的,是我们打的电话,这位病人的收缩压下降到60mmHg,我判断可能需要开放静脉通路泵药!”季晴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

程巍走过来看看季晴他们的记录,又看看病人的情况,点头表示同意季晴的说法。3号病人比较胖,程巍在双层防护手套外面又戴了一层外科无菌手套,触摸动脉的搏动非常困难,几分钟后才确认动脉位置,程巍的动作娴熟而平稳,一看就是非常有经验的医生。

半个多小时后程巍才顺利操作完成,使用去甲肾上腺素之后,病人的收缩压稳定于10060mmHg以上,调整呼吸机参数,氧饱和度开始升高。“病人至少今天夜里没有危险了,你们记录一下,让明天值班的医生注意这个病人。”程巍一边脱下防菌手套,一边跟季晴和李昕说。季晴点点头,李昕也详细的在病历上记录了程巍的处理情况。

“谢谢您,程大夫,你应该是刚从重症病区过来的吧?”季晴认出了程巍,是空军医学院上次高铁上碰到的那位,他们负责的都是重症病人。

“嗯,你们负责这一片啊?还有多少病人没有查房,我们一起去吧。”程巍也认出了季晴,边说话边往外走,示意一起去查房。

“程大夫你先回去吧,我和同事去查房就好,你们那边更辛苦!”季晴想估计是这边病区没有大夫,临时调的程巍过来。

“我刚换班,准备回宿舍就被叫过来了,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查房吧,万一有事我又得浪费一套防护服回来。”程巍果真是刚从重症病房换班,隔着护目镜,季晴都看到了他眼睛里的血丝。

“好吧,还有12间房,那辛苦你了,程大夫。”季晴想想程巍说的也有道理,如果还有别的事情,这边值班医生在抢救,她和李昕也处理不了,到时候说不好又把程巍叫回来。

后续查房都很顺利,病人没有特殊情况。而且程巍在,季晴和李昕也放心很多,基本是他主导,她们两记录。程巍非常细心,不仅看病人的病患情况,还会检查每一个病房的窗户有没有关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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