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陆大夫吓得想要挣扎,但是他身边的亲信都被围住了,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山上的魏军也下不来,平陆大夫又没有和他们决一死战的决心,决计不肯让魏军放火箭,这下子好了,平陆大夫简直是瓮中的鳖,砧板上的鱼!
平陆大夫养尊处优惯了,虽然是平陆都的长官,手里都是兵权,但是竟然耍不开,长剑拔了两次,愣是没能拔出鞘来。
只是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原来是因为平陆大夫的长剑一直是摆设,毕竟这年代,打仗的时候用戟和戈一类的东西,而宝剑只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平陆大夫又是一都之长,宝剑更是不容易出鞘。
竟然生锈了!
宝剑被卡住,扒了两次没拔出来,黔夫的人已经飞快扑来。
“当!!!”一声。
平陆大夫当胸挨了一下,结结实实砸在盔甲上,一下仰倒在地,发出“咚!!”一声巨响,整个人摔得几乎爬不起来,根本没办法逃走了。
黔夫令人抓住平陆大夫,钟离就道:“既然咱们要护送齐太子去徐州,这平陆大夫还是留下来做人质为好,到了徐州,把平陆大夫卖给齐太子,还能和魏王对峙。”
卖……
齐太子听到钟离的话,顿时眼皮跳了两下,他突然记起来,自己刚认识钟离的时候,气息奄奄的倒在草丛里,请钟离救自己一命。
最后还是齐太子拿出金蛋子来,钟离才做了这个买卖。
不愧是贾人……
什么时候都想着赚钱。
黔夫是没什么意见的,道:“早死晚死,这平陆老儿反正就一命,留他一会儿也没甚的。”
平陆大夫此时已经脸白如蜡,死气沉沉,被黔夫的人五花大绑。
钟离看了看天色,黑压压的一片,又道:“时辰不早了,咱们还要改道徐州,迟则有变,现在就撤出葫芦谷吧。”
黔夫点了点头,挥手道:“给齐太子一匹马,撤兵!”
“谨诺!”
有人给齐太子牵来一匹马,钟离也抱着小女儿坐上马背去,准备撤出葫芦谷。
山上的魏军还在虎视眈眈,眼看着他们要撤退,有些蠢蠢欲动。
黔夫让人将平陆大夫拴在他的马尾后面,好像放风筝一样,平陆大夫气的大吼,却没有任何办法。
钟离笑着道:“平陆大夫,您看看山上,魏军好像不太听你的话,若是魏军阻拦我们离开,你可能就会被活活拖拽而死,我肯定,这比车裂之刑还要痛苦,毕竟拽一下死不了,还要反反复复在地上蹭来蹭去、拽来拽去,说不定把你的脸蹭掉一层皮,你还能苟延残喘的活着呢。”
钟离说的轻快,语气不当一回事儿似的,平陆大夫却听得浑身打颤,颤抖的道:“你……你、你这个奸佞!”
钟离只是拱手道:“承让承让。”
说着还看了一眼山谷上面。
平陆大夫是吓怕了,他怕自己丢了性命,连忙高声大吼着:“不要放箭!不要放火箭!!我还在这里!我还在这里——让他们走!不要放箭!!”
山上的魏军骚乱了一阵,毕竟这些魏军是魏王拨给平陆大夫,埋伏齐太子用的,因此全都听令于平陆大夫,如今这个情势,有人不想听令,毕竟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但是有些人又只知道听令,因此这样一来,错失了最好的时机。
只听得“踏踏踏”的马蹄声,黔夫的军队快速退出葫芦谷,整个军队整齐有素,不推不挤,行进的速度飞快,一下从狭窄的谷口冲了出来,前方又恢复了一片平坦。
齐太子蹙眉道:“明日一早就是徐州会盟,不知从这里到徐州,还需多久?”
黔夫看了看四周,笑了一声,道:“到徐州没有捷径,这条路走到头,便是了,快马加鞭,一夜就到。”
齐太子一听,当即脸显喜色,道:“那咱们快走!”
黔夫却抬手制止他,道:“先不急。”
齐太子十分焦急,道:“如何不急!”
钟离听黔夫这么说,就知道他定然有所指,便道:“二弟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钟离说完,心里还在酸爽,黔夫可是齐国的国宝,镇守徐州的大将,自己和黔夫称兄道弟,还占了便宜做别人兄长,这酸爽怎么也够他笑一年份的。
黔夫对钟离的态度很恭敬,道:“大哥有所不知,我曾听说,徐州的守城,在年轻的时候曾做过平陆大夫的门客……”
他说到这里,众人齐刷刷的去看平陆大夫。
平陆大夫一路跟着马匹后面跑出葫芦谷,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说不出话来,呼呼的喘着粗气。
黔夫又道:“一夜扑倒徐州根本不是难事儿,难就难在,恐怕到了徐州……”
他说到这里,没有再说话。
钟离淡淡的接口道:“恐怕到了徐州,咱们也进不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