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陆宴和安铮的交情,陆桉和安文卿的交集少的可怜,两家也并没有什么私交。可不得不说,陆桉还是很愿意认识这位姑娘的。
前世陆府落难的时候,兄长给自己的信件,却也总能提起这位好友的的帮助。在所有人敬而远之的时候,安铮却也没有落井下石,给予所有力所能及的援手。
卫府和安府的关系是极为不错的,即使是在卫府众人被圣上遣送边疆的时候,安铮和安文卿却也能顾着情分,毫不避嫌的千里相送。那时候自己在周府,奶娘和锦官她们为了开解自己,总是说一些京都中有趣的事情,安文卿一介姑娘家,如此重情重义。对于被锁在那四方庭院的自己,对着安文卿的所做一切也是向往和钦羡的吧。
可陆桉却也不懂,这样好的女儿家,前世怎么会在自己出嫁多年之后,却仍然待字闺中,甚至沦为京中妇人的笑柄。
安文卿站定后,浅笑着向陆桉几人问好。显然陆宴和卫廷是见过安文卿的几次的,这里面不太熟悉的也就是安文卿和陆桉了。姑娘家有些腼腆的一起并肩而行。
不过到底是姑娘家,随便逛了几个摊位,也就熟悉起来了。你给我挑个簪子,我给你拿一个胭脂,玩的倒也轻松自在。
三个男子只能紧跟在后面,生怕两个人走散了。安铮看了看陆桉,偏头问向好友“承冀,我怎么总觉得,你妹妹的性子变化很大啊,以前听你说你妹妹性子沉闷得很,平时见了,也和总是安静呆在一旁。可那日你带到咱们聚会上,我可是有些吓着了。”
想了想接了一句“那日看见,也是个活泼性子。和以往可是不太一样。”
陆宴有些无奈“若真是换了个脾气倒也好,在我和母亲面前确实活泼可爱,有了些小女儿家的样子。可平时还是在屋子里一闷好几天,我这才想办法把她带出来。我又不是看不出来,她有什么事总是闷在心里,把好的一面给我和母亲看,不让我们忧心。”
卫廷在一旁听着,忽然想起来在姚国公府,站在自己面前哭成泪人的姑娘。哭的那般绝望无助,说是担忧自己伤,是万万不信的。可是啊,她又把多少的委屈和憋闷藏在心里不让别人看见。
陆桉走在前面,自然不清楚后面几人在说些什么。她挑了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遮住自己的脸,转过头的时候倒是把安文卿吓了一跳。刚想笑着摘下面具,突然看见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后面,看着自己的卫廷,没有以往玩世不恭的笑容,面容平静的看着自己,眼睛里好像有一汪深潭,让人看不到底。
陆桉突然有些紧张,转念一想,自己戴着面具,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的。突然勇敢了些,晃了晃手里的面具,示威一样,好像这样就能吓唬住卫廷。
卫廷看着眼前那样鲜活灵动的姑娘,突然扬起了嘴角。
很多年后,陆桉好像还能清晰地回想起这个晚上,身边涌动的人潮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身边的人都变得模糊,天地之间只有眼前笑的明朗的少年,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的样子,一眼万年。
安文卿伸手挪开陆桉脸上的面具,陆桉才回过了神,有些慌乱的看向她“陆姑娘不适合这样子的,我看啊,这个兔子的就不错。”
两个姑娘停留的时间有些久了,身后的几个人走上前,安铮看了看摊位上摆的东西“又看见什么了。”
安文卿举着手里的兔子面具说“我说这个面具适合陆姑娘,那个恶鬼面具渗人了些,怎么能让姑娘家戴。”
卫廷想着刚刚陆桉呆呆出神的样子,忍俊不禁“是啊,怎么能让姑娘家戴。”
陆桉听着卫廷的打趣,他一定是知道自己刚刚发呆的样子,有些羞恼,把手里面具塞到他怀里“姑娘家不能戴,你来戴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