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诲心下倒是一点也不惊讶皇帝能知道此事,毕竟这京城之中于陛下而言向来没有什么秘密。何况昨日夜将军拜访相府本也没有遮掩着。便答道:
“确有此事。只因犬子前番两次机缘巧合救了将军府上的二小姐,本是不足挂怀的小事,夜将军一家却备了厚礼来我府上道谢,我们也是受之有愧。”沈如诲如实回答。
“哦?竟有此番因缘?朕方才便说你家那小子不简单吧。”上官治笑笑,心下疑虑也消了大半,接着道:“那夜将军就战与和又是如何打算?”
陛下果真是他熟知的那个陛下,“夜将军在我府上并未久留,巳时到府上,午时未到便离去了,午膳都不曾留用,实则也未曾说些什么。不过寥寥数句,夜将军听闻要开战,自然已是秣马厉兵,说他定是要请旨带兵去的,不过臣也是将方才与陛下讲的那番利弊说与他听了。眼下倒也不知道夜将军是否将微臣的话听进去了几分,只怕还得陛下再劝慰过才是。”沈相这一番话说得颇有些技巧,并没有避讳,两个肱骨大臣碰在一起,一点朝堂之事不讲任谁也不会信的,又有意无意间透露夜将军是迫不及待带兵征战的,避免了陛下对夜将军的猜忌。
如若说上官治方才还有几分猜忌,此时已经尽数消除了。君臣又聊了一些闲话,沈如诲方才退去。
看一看日头,沈如诲不住感慨。人人都道他沈相位极人臣,德高望重。又怎知他终日是如履薄冰,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是不敢有半分差池的。
沈千凌和上官凌枫这日约了去郊外打猎。说是打猎,不过也就是随便遛着马逛逛,此时正值夏季,日头颇大,那些个小动物早不知道躲哪儿去纳凉了,哪里还有什么猎物的踪影。所以临近中午,也未打到什么野物来打牙祭。
沈千凌从马背上的布兜里掏出干粮和水,递了些给上官凌枫,并心虚道:
“二哥,前几日,那夜将军一家不是去我了嘛?”
“嗯,知道。”
“然后我见着夜岚裳了。”
“本就是她要谢你,理应见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