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九江公寓的。
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敲响了孟覃飞的门。
孟覃飞拉开门,看到她时先是一愣,随后俊脸笑开,语气温腻又略带无奈的问她:“不是有密码的吗?”
男人嗓音温厚纯粹,笑容温润包容,让秦央觉得自己真不是人!
那么好的男人她不要,她在作什么妖?
决定去找江裕时,她是冲动的。
冲动到不计后果。
此时此刻望着面前的男人,才感觉自己就是个白痴,同时,也充满了愧疚。
就这样仰头呆呆的望向面前的男人,这是秦央第一次如此仔细的去看孟覃飞,从饱满俊逸的额头到刚毅翘挺的鼻尖再到那两瓣薄唇,她发现他的皮肤是真好,几乎零毛孔,而那深邃的五官隐隐中透着常年混迹官场的雷厉风行却也满含柔情。
秦央良久未动也没吱声,如此专注而清澈的眼神反倒让孟覃飞有些不知所措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询问的话还没说完,只觉腰上一紧,一阵馨香入怀。
或许是愧疚,又或许是需要安慰。
秦央此刻只想安静的抱一抱面前这个男人。
而男人似乎被她突如其来的主动吓到了,整个身子竟都是僵直的,许久才抬了胳膊安抚似的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空气里除了两道呼吸浅浅的交错着,仿佛一切都静止了。
相拥的姿势持续得有点久,久到被从电梯出来的阮江西和陆景迎面撞上。
“呀!你们”
阮江西走在前头,看到眼前的一幕先是猛地捂住嘴,下一秒又条件反射的转身去挡她身后的陆景的眼睛。
这边两人也匆匆拉开距离,尴尬全在脸上,一时间谁也没开口说一个字。
只有阮江西讪讪笑着,朝两人摆了摆手,“额,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你俩继续、继续啊!”说着伸手去拉陆景,把人硬生生拽进了屋。
直到门“哐”一声响起,秦央才回过神来。
脸颊早已染了红晕,视线从对面那扇紧闭的房门移到面前男人的脸上,两条视线还没交汇她便局促的躲开,咬了咬下嘴唇,才小心翼翼的道歉:“抱歉,我”太失态了。
“不用和我说抱歉。”孟覃飞打断她,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知道的,我一直在等你。”
在孟覃飞心里,他和秦央虽有着一纸婚约,但那从不是束缚彼此的道德绳锁。
他承认自己很喜欢秦央,也希望能得到她真诚的回应。
但这些,都应该是顺其自然的发展而不是那一纸婚约的束缚。
孟覃飞的意思,秦央又怎会不懂?
也正因如此,才让她越发愧疚。
半晌,她低低的说了句:“谢谢。”
男人愣一下,然后宠溺一笑,伸手揉揉她的后脑勺,语气轻快:“不用谢。”
这不轻不重、半真半切的态度就这样轻易把此刻略微尴尬的氛围打破。
秦央心头一暖,眼眶忽地就红了。
孟覃飞见状更是手忙脚乱起来,“怎么好端端的哭了?”
“”
赶紧把人拉近屋里,扯了纸巾给她擦眼泪,一颗心都快跳出来了,不知道说点啥好,最后竟一个劲儿道起歉来:“我的错,我的错”
秦央哭得更凶了。
眼泪噼里啪啦连成线,孟覃飞慌了神,擦眼泪也不是,哄人也不是,索性直接把人揽进怀里。
等秦央止住眼泪时,他半边衬衣已经湿透了
秦央和孟覃飞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
不同于之前“相敬如宾”的相处模式,两人会经常一起约会,牵牵小手,甚至也会有更亲密的动作。
而秦央也从之前的拼命女郎摇身一变成了邻居小媳妇。
孟覃飞做饭,她会帮忙摘菜。
孟覃飞洗碗,她会站在一旁陪伴。
孟覃飞加班,她会陪他一起工作。
被爱情滋润的秦央,性情大变。
甚至于阮江西好不容易约她逛次街,看见一条领带她都会说“适合孟覃飞”然后买回去。
“”阮江西表示很无语。
但秦央这样的改变让同样在热恋中的阮江西也不禁开始自省。
难道是因为她不够体贴,所以陆博士才没带她见家长?
幸福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一转眼进入八月中旬,南城也越发闷热起来。
虽有几场台风过境,却终究没能掀起雨浪,这温度简直像极了秦央所说的“刚出炉的纪氏烤饼”。
又是一个礼拜五,秦央还没下班就接到曾芸约她喝冷饮的电话,还说有东西要给她。
两人已经半个月没联系了。
曾芸近来表现很好,老爷子给安排的相亲她不但不拒绝反而表现很积极,虽然都没成功但让曾轶觉得女儿终于长大了懂得他的苦心了,于是不但相亲的事告一段落,银行卡的额度还翻了一番。
所以她最近很是放飞自我,这不,昨晚刚从巴黎时装周回来,今天就匆匆来找秦央了。
她是来给秦央送礼物的,顺便还带了张请柬来。
秦央看着请柬上那红红的大“喜”字,一脸惊讶的看向对面咬着吸管喝果茶的人。
曾芸一看秦央那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忙摆手解释,“你别这么看我,这可不是我的请柬。”
秦央打开一看。
在看到新人的名字时微微一愣。
苏辰逸,曾璇。
他俩?
秦央怎么也没想到曾璇的订婚对象竟然是苏辰逸,明明前不久她还因为工作原因和苏辰逸一起吃过饭,当时也没听他提起过啊。
这订婚速度,也是没谁了。
“没想到吧?”
秦央收起请柬,点头:“是没想到。”但脑子里闪过曾璇那干练又娇俏的模样,勾唇一笑,道:“不过倒是挺般配的。”
曾芸没所谓的耸肩,“般不般配我不发表言论,但是强强联合我的股份会增值,这我知道!”
秦央有些忍俊不禁,打趣她:“你这是掉钱眼里了啊?”
曾芸赏她一个大白眼,“我这是维权。懂否?”
曾芸的家庭情况秦央是知道的,所以她笑笑没再接话。
九月十二号,是南城苏曾两家商业巨贾联姻的好日子。
订婚宴地点依旧选择了江氏旗下的华光大酒店,酒店是气派的,但场景布置却出乎意料的简单,除了舞台所必须需的鲜花气球,四周便再没有多余的装饰物。
这与当初同样在这间宴会厅举办过订婚宴的江汪两家场面比起来,今天真的算得上极简主义了。
而这一切的安排,都出自于今天的女主角曾璇。
曾璇和苏辰逸纯粹是商业联姻。
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两个人即将成为一家人,这对于一向干练又独立的曾璇来说就像一场梦。
与苏辰逸的婚事早在半年前父亲就找她谈过,她虽然没拒绝,但对这场订婚宴也绝不会有什么期待。
好在苏辰逸和她是一样的心思,所以私底下两个人早就商量好了,订婚归订婚,以后两人依旧互不干涉。
所以此时此刻,她内心是很坦然的。
这本就是一场“秀”,她只需要配合演出就好。
化妆师给她上完妆,又换好礼服,距典礼开始还有半小时。
打发走化妆师,她提着礼服裙摆立在窗边往外看。
窗外是大晴天,过分明媚的阳光金灿灿的罩着大地让人睁不开眼,曾璇眯了眯眼,还是没忍住叹息。
只不过叹息声还没落下,身后便传来一声爽朗的笑。
“姐姐是在伤感吗?”
曾璇一扭头,看到了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妹。
与往日风格不同,曾芸今天打扮得很淑女。
修身的烟灰色礼服高贵但不惹眼,脸上化了精致的淡妆,端庄得体又温婉妩媚,立在门边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在曾璇眼里,曾芸也确实是公主。
依稀记得小时候母亲牵着她的手走进曾家,父亲拉着矮她半个头的曾芸和她介绍:“这是妹妹,以后你们两姐妹就可以一起玩耍了。”
她当时多开心啊,不仅有了家,有了父亲,还有那么可爱的妹妹。
可惜,曾芸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更别说喊她一声姐姐了。
所有第一次听见曾芸喊自己“姐姐”,曾璇一时半会儿竟有些愣住了。
曾芸踩着高跟鞋信步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曾璇的礼服和妆容,眉尖微微一挑:“我看着宴会厅的布置就猜想你肯定不是真心想嫁给苏辰逸的,再看你这礼服和脸色,几乎可以确定了。”
两姐妹本就很少交流,更不会有这样独处的时候,曾芸出现在这里已经让曾璇很意外,没想到她竟然还说中了自己的心事。
但曾璇只微微一笑,反问她:“如果不是真心,我又为何会在这里?”
曾芸却对她调皮的眨眼,“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
话题没再继续下去,曾芸也没逗留太久,只不过离开前,她还是把从昨晚到现在反复酝酿了几十遍的话说出了口:“其实,我回不回南城、回不回曾家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也没必要委屈自己嫁给不喜欢的人。就算你牺牲自己的幸福我也不会感动!而曾家,也不缺那点钱”
说到最后,曾芸说不下去了。
以前她一直把曾璇母女当成仇人。
在她的认知里,曾璇是曾轶婚内出轨的私生女,曾璇的母亲是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其实当年曾轶接曾璇母女来到曾家时,她并不知道曾璇就是曾轶的亲生女儿,虽然面上对曾璇有敌意,但心里并没有很讨厌这个突如其来的“姐姐”。
但后来知道真相,曾芸就再也接受不了她们母女了。
如果曾璇比自己小,或许她还是可以接受的,但偏偏曾璇比她大整整三岁。
也就意味着,母亲还没去世,曾轶就已经出轨了。
这样的认知持续了十几年,直到昨晚,她听到了曾轶和曾璇母亲的对话。
她本无意偷听,却因为曾璇母亲对曾轶的那句质问“明明她才是那个第三者,为什么却要让我的女儿受这么大的委屈?”而停下了脚步。
真相就是这样让人猝不及防。
原来,她一直以为的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母亲。
她以为的私生子,不是曾璇而是她自己。
而曾璇,之所以同意与苏家联姻竟然是因为她
这样的真相叫她如何相信呢?
可当她连夜赶到外公家求证,外公告诉她的和她从曾璇母亲那里听到的竟如出一辙。
难怪当年曾轶把曾璇母女带回曾家时整个家族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难怪这么多年来外公从来没说过曾轶和曾璇母女一句不是,反倒总说她太骄纵
一想到自己曾经在曾璇面前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曾芸便觉得无地自容。
明明到嘴边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拎着包包转身欲走,曾璇喊住她:“小芸,能听你喊一声姐姐,我真的很开心。”
曾芸停下脚步,却没回头。
曾璇接着道:“我答应和苏辰逸订婚是因为我喜欢他。当然,如果能得到你的祝福,我想,我会更幸福。”
“”
曾芸握紧身侧的双手,那句祝福迟迟未出口,房门正巧被敲响。
曾芸深吸一口气,上前拉开门。
门外是今天的男主角。
看到曾芸时,苏辰逸似乎有些意外。
愣一下才笑着问她:“小芸也在这啊,你姐姐好了吗?”
之前见过几次,苏辰逸对曾芸的称呼也就随曾璇一样喊“小芸”了。
曾芸看一眼面前的男人,发型帅气,面容俊朗,宝蓝色西服衬得他身形笔挺。
帅是挺帅的。
又想起那天秦央说的,以及刚刚曾璇那句不知是真是假的话,曾芸突然就打心底的觉得这两人确实挺般配的。
她微微侧身,轻嗯了一声,越过男人时突然又凑近他说了句:“对她好点。”然后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闻言,苏辰逸抬眸看向那抹渐行渐远的背影,顿了几秒才收回视线,朝曾璇阔步走来。
“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看着面前美丽大方且即将成为自己未婚妻的女子,苏辰逸眸光微动。
曾璇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面色有些不自然,不敢去看苏辰逸,只是垂眸浅抿红唇,摇头,“不会。”
独处的氛围确实尴尬。
苏辰逸点点头,视线没从她脸上移开,察觉到她眉梢还未化开的情绪,以及刚刚在门外听到的她那句“我答应和苏辰逸订婚是因为我喜欢他”,心底划过一丝异样,但他什么也没说,只道:“典礼快开始了,我就是上来看看你有没有准备好。”
“补个妆就了。”曾璇朝他一笑,“一会儿见。”
苏辰逸深深看她一眼,“一会儿见。”
门被拉上,曾璇望着那个方向一动不动,直到化妆师敲门进来,她才勾了唇提着裙摆重新坐到化妆镜前补妆。
镜中的她依旧淡漠清冷,但嘴角的弧度却明显比之前深了。
典礼时间定在晚上六点十八分。
五点不到,会场已人满为患。
秦央挽着孟覃飞走入会场时,阮素馨一眼就看到了两人,然后一个劲儿朝他们挥手。
一旁的沈嬛音看着闺蜜脸上溢出来的喜悦,内心不免羡慕起来。
目光在会场寻了一圈,没看到儿子的身影,又想起这段时间江裕的状态,她真是操碎了心!
“哎哟素馨啊,真是羡慕你哎,女婿那么优秀,央央那么听话是不是也快订婚了啊?”
闻言,阮素馨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昨天孟覃飞的妈妈刚打来电话说下礼拜要来南城,商量两个孩子的事情。
“还没定下呢,反正也不急。”阮素馨说得保守,但裂开的嘴角已经收不回来了。
沈嬛音嘴上说着恭喜,心里更是焦灼。
要是当初没有那档子事,说不定她现在都抱孙子了!
越想越气人。
好在现在汪恬已经离开南城,最起码她不用再担心江裕跳两次火坑。
只是那小子最近着了魔似的只知道工作,吃住都在公司里,也不晓得啥时候才能给她带个儿媳妇回来
秦央和孟覃飞走过来,刚和长辈们打完招呼就被阮江西就拉到一旁咬耳朵。
“你们怎么才来啊?”
阮江西今天是和父母一起来的,天知道她一个人在这里有多难熬。
秦央看一眼被一群长辈围着的孟覃飞,淡淡一笑:“典礼不是还没开始吗?”
“我一个人很无聊的”阮江西撇嘴。
秦央抬头,视线环视一圈,看到了不远处的陆景,然后打趣阮江西:“无聊怎么不去找你家陆博士啊?”
提起陆景,阮江西精神了一瞬很快又蔫儿了。
陆景确实也在场,可他们自始至终就没有交流过好不好?!
虽然他给她发了两条信息说要过来找她,但都被她果断拒绝了。
她是很想把他介绍给父母,但以什么身份呢?
老师吗?
搞笑呢!
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秦央知道她又纠结了。
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你俩天天腻在一起的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阮江西脸一红,胳膊肘去拐秦央。
“还说我呢?你和萝卜头都快穿一条裤子了吧?”
秦央挑眉,一本正经的:“没有啊,我穿的裙子。”
“”
典礼准点开始。
台下欢呼阵阵。
看着台上苏辰逸捧着鲜花在曾璇面前单膝跪下求婚的一幕,秦央有那么一瞬的恍惚,脑袋再次空白一片,整个人摇摇欲坠,好在孟覃飞及时扶住她肩膀。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担忧的声音传来,秦央许久才回过神来。
无力的扯了唇角,摇头。
孟覃飞扶着她去了宴会厅最左侧的角落。
这里是一个小型休闲区,设有两张双人沙发和一张矮几。
孟覃飞扶着秦央坐到沙发上,又从旁边餐台取了杯温水,才半蹲在她面前,“好点了吗?来,喝点水。”
喝了水,又过了好一会儿,秦央才彻底缓过来。
看着蹲在自己面前一脸担忧的男人,内心再次被愧疚填满。
虽然她知道,之所以会有刚刚的反应完全和她的另一个人格有关,但这种不受控制的反应,却让她无法置身事外。
“我没事。”
不远处。
江裕一抬头就看到了举止亲昵的两人。
自上次分别至今,江裕还是第一次见秦央。
他说过会真心祝福她,这段时间也拼命用工作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去了解关于她的一切,甚至连九江公寓都没再去过可再看到她,目光依旧很难转移开。
“既然放不下,干嘛要放手?”身后传来程锐的声音。
程锐早就看到了孟覃飞和秦央,此刻看着江裕落寞的背影,突地就有点同情他了。
但他实在也是想不明白,为何这两个人兜兜转转最后竟成了这般模样。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熟悉的陌生人?
江裕收回视线,声音凉凉的说了句:“你不懂。”然后转身走了。
程锐满头黑线:“”
我不懂,你懂?
程锐郁闷的挠挠后脑勺,正巧有服务生端着酒水经过,便取了杯鸡尾酒,刚抿一口,就被人重重拍了下肩膀,导致差点呛到。
正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便听见阮江西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好久不见啊!程公子。”
“江西?你一个人?”是阮江西,程锐那股怒气秒消散,环顾四周没见他人,他突然一脸坏笑:“我刚刚好像看到冮铭和你一起的,他人呢?”
“我还看到你和齐宁一起呢!”阮江西没好气的怼他。
“是啊,她去洗手间了。”
虽然程锐今天带齐宁出现在这里,就足以说明齐宁在他心里的位置,但他此刻大方承认的态度还是让阮江西感到很意外,同时,也有些羡慕起齐宁来。
程锐和齐宁的关系至今还没公开,但今晚过后,和官宣也没啥区别了。
而她和陆景呢?
她们明明已经在一起好几个月了,可先不说秦央和孟覃飞本就有婚约的,就连程锐和齐宁的关系都比她和陆景坦荡。
阮江西顿时觉得自己这“地下恋情”实在是太地下了。
尤其是最近频频受到刺激,她真怕自己会坚持不下去。
哎总之是一言难尽。
“你和冮铭你俩”程锐一脸奸笑,欲言又止。
他早就看出来冮铭对阮江西有意思,刚刚看到两人卿卿我我的样子还在想两人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阮江西知道程锐在想什么,斜他一眼,语气不善的提醒:“我和冮铭是朋友,请别用你那钛合金狗眼这样看我。”
她刚刚确实和冮铭在一起。
因为典礼开始后陆景就频频朝她看来,她吓得半死,生怕被身边的江美人发现点什么,好在冮铭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拉着她远离了父母视线。
程锐耸耸肩并不介意她的语气,笑起来,“我没说你们不是朋友啊!我是问你他去哪了,怎么把你抛下了?”
一个“抛”字,又触动了阮江西柔软的心灵。
她望一眼远处人群中那个耀眼的男人,心不在焉的随口呢喃了句:“是啊,就这样被抛弃了”
程锐察觉到她脸色不太好,凑过来:“你咋了?心情不好?”
阮江西看他一眼,没说话。
程锐还想开导她来着,手里电话就响了。
是齐宁打来的。
他朝阮江西示意了一下,转身接起电话。
很快挂了电话回来,脸上是掩饰不了的春光明媚,同时又有些难为情的看向阮江西:“你没事吧,我”说着拿了手机的手朝身后指了指。
随着他的晃动,手机屏幕也亮了起来。
而阮江西刚巧就看到了他屏保的照片,那是齐宁的自拍照,而且还不是精修那种。
“去吧!见色忘义的家伙。”阮江西说罢,给了程锐一个鄙视的眼神。
程锐嘿嘿一笑,找齐宁去了。
看着程锐的背影,阮江西又忍不住去寻陆景的身影。
陆景今天穿的是一身低调的黑色西服,站在人群里却压根低调不起来。
仿佛全身散发着光,只一眼,目光就全部聚焦在他身上再看不见旁人。
阮江西远远望着他,像是有感应似的,男人也朝她看来。
两道视线遥遥相撞,明明隔着几十米,却又都清楚看懂了对方眼里的默默情深,这让阮江西心里既甜蜜又苦涩,内心也突然升起一丝冲动,好想不管不顾过去找他
可那股冲动很快被一道声音喊醒。
“江西,你在这儿啊,我还到处找你呢!”
冮铭的声音传入耳朵,阮江西有种被人“抓奸”恐慌,连忙收回视线回头。
“刚刚程锐在这,过来和他聊了几句。”许是为了掩饰心底那点紧张,阮江西又问他:“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具体多久,她其实压根没在意。
冮铭却笑得开心,“遇到个朋友聊了两句,走,我带你去认识一下。”说着就伸过手来拉阮江西。
阮江西没来得及拒绝,人已经被冮铭拉走。
匆匆之间,她扭头看一眼远处的男人,发现他端着酒杯正和别人交谈着,根本就没注意到她。
失落感顿起,心底拔凉拔凉的,索性就任由冮铭拉着去他那群哥们儿堆里了。
舞台上,司仪宣布新人领舞,悠扬的乐曲瞬间响彻大厅。
秦央蠢蠢欲动。
休息过后,她已经缓过来。
可孟覃飞不放心,说什么也要让她坐在这里休息。
“我真的没事了,真的。况且,我们一直坐在这里,回头我妈肯定得说我”
秦央再三保证,最后还拉出阮女士来,孟覃飞才拉着她朝人群围绕的舞池走去。
舞池里,苏辰逸和曾璇正翩翩起舞。
俊男靓女,舞姿协调婀娜,围观的人群也越来越多。
一曲终,首舞结束。
待新人离开,随着音乐再起,舞池再次热闹起来。
带了女伴男伴的年轻男女都进入舞池随音乐而起舞,欢快又激情。
秦央和孟覃飞单纯是过来看新人首舞的,所以当苏辰逸和曾璇离开舞池后,两人就打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