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沈清玦抱着篮球,和几个男生在门口悠哉悠哉地说话,门被堵住了,乌压压挤了一堆人,或许是心里焦躁积压,或许是旧账叠加,花酒一下子就被点燃了:“这门把你夹住了啊?”
一米八五的沈清玦皱着眉回头,蓝色发带下的眼睛微微眯起。
哟,又遇到了。
他低头看花酒,笑得肆意,耳钉的反光在花酒的脸上一闪而过,花酒更恼了。
“你在说我?”沈清玦自顾自点头,侧过身让花酒先走,似乎对这一个低头一个仰头的对视颇为享受。
花酒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来自身高的,明目张胆的倾轧,她瞪了沈清玦一眼,昂首挺胸在他面前走过,在即将错身而过的瞬间,头顶传来沈清玦戏谑的声音:“你这么矮……是天生的吗?”
花酒生生被气得顿住,你才天生的,你全家都是天生的!
抬脚就狠狠踩在了沈清玦的鞋上,然后利落收脚,满意地看了看白色运动鞋上清晰的鞋印,抬头挑衅一笑,眸光闪动,潇洒地扬长而去。
男生们发出一阵哄笑。沈清玦看着花酒的背影,柔顺的马尾辫随着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她腰杆笔直,脖颈细长。
摸摸发带,沈清玦的眸子里满是兴味。
心中不快的花酒一口气跑下了三楼,刚刚转下楼梯,便被一只纤细而精致的手拦住了去路。从小到大她见过太多的手,因为画画的习惯,总是自然而然去观察别人。
而此时此刻,横在她面前的手,引得花酒情不自禁地赞叹。
手指纤长,手腕细嫩,白皙的皮肤,正像那句书里的“皓腕凝霜雪”,十指如玉也大抵如此这般了。一条麦穗样的细手链悬在手腕上,在阳光下反射出沉静的光泽,与紫色指甲上的银丝搭配得异常和谐。
花酒的第一反应是指甲做得好看,第二反应是指甲做得真贵。
“漂亮学姐,食堂怎么走呀?”面前的少女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宽大的泡泡袖从肩头至臂弯,玲珑的腰线收的流畅自然,裙子在腰线以下舒展开,长至大腿,又长又直的两腿白皙匀称,视线尽头,是一双黑色的绑带鞋缠绕在细细的脚踝上。
一身黑的搭配因为款式而不显沉闷老气,低调里既恰到好处地将女孩衬得白皙,勾勒出女孩的细腰,泡泡袖更是冲淡了衣服的成熟气息,反而酝酿出了一种颇有质感的俏皮。
她放下手,歪着头发问,一派天然的纯真,没有丝毫的扭捏做作,翘起的嘴角仿佛有种无形的魔力,让人不忍心拒绝,让人忍不住地靠近。
花酒对那声“学姐”懵了懵,接着心里涌起一阵奇异的舒畅,原来被叫学姐是这样的感觉啊,感觉自己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小导师了!
她配合地一笑,学着她的语调:“漂亮学妹,开学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找不到食堂?”
“之前身体不舒服,难受了一段时间,一直都是室友给我带饭的,今天认真找了找,发现我们学校还真挺大的......”女孩颇为不好意思,脸颊染上一丝羞红,眨着眼睛,很真诚地望着花酒,“学姐,我找着找着就把饭卡弄丢了,你能不能......我把联系方式给你,钱一定会还的!”
花酒感觉哪里怪怪的,她怎么有一种……有一种被犯罪分子盯上的感觉。
看花酒不说话,女孩既紧张又羞愧,失望地低下头,高高束起的头发分散开,一直披散到前额,挡住了女孩好看的眼睛:“唉,我知道这样很唐突,但我好饿啊,又饿又热……”
女孩低着头,吸鼻子的声音闷闷传来:“对不起,学姐,是我太没礼貌了,打扰了......”
“跟我走吧。”花酒的良心逼着她开口。
那女孩的手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兴许从小家中便是娇生惯养。好在人倒是一点都不娇蛮,花酒对她很有好感。
毕竟人家都叫学姐了,花酒设想着饭后告诉女孩自己也是大一的情景,心里有点恶趣的激动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