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一阵纷繁复杂的锣鼓点结束后,台子上面着油彩,身披戏服的伶人脚下踩翘,轻飘飘的转进了后台。
安庆班,尚老板。
这永安城里响当当的一块招牌,这许多人请都请不来的京城名角儿,这几天就天天在这天香楼里面,定时定点,一场不落的开演着。
“你说这天香楼是花了多少钱?留这尚老板天天在这唱戏,可是要不少银子吧?”
“嘿,哪能花什么钱呢。我可是听说,这天香楼的苏老板和安庆班的尚老板关系可不一般呐。”
“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起先那人嘴里嚼着坚果,眼睛向四周望了一圈接着道,“这尚老板在我大华朝那可是数一数二的角儿,多少王公贵族可都盯着呢。这苏老板虽然一介女流,但这天香楼的生意在这永安城里可是最好的了。我们这永安城别的不说,出门扔个搬砖都能砸个官儿出来可是一点不假。你可知道她身后又是谁呢。”
“烦请您说说,我这身后又是谁呢?”苏眉不知什么时候轻轻巧巧,悄无声息的飘到了这两个人身后,软软糯糯的来了这么一句。
“苏……苏老板。”说闲话的食客也是一惊,一脸尴尬的看着苏眉,“我们瞎说的,没事图个乐子。”
如若是平时苏眉这般靠近过来,这两人必定是要欣喜一番。只是此刻正说着别人的八卦,却真真是尴尬了。
“哦?是这样啊?”苏眉看了两人一眼,款款坐了下来,两只涂了丹蔻的手指伸进了前面的果盘里,抓了一把瓜子仁随意的吃了起来,“我今儿也想高兴高兴。你们说我这盘瓜子可都是金瓜子吗?”
“这哪里能……”桌上另一人笑嘻嘻的接过话头,却被先前那人硬生生的打断了。
“苏老板说是金瓜子那就是金瓜子。”
“呵,瞧您说的,这意思是我开黑店了?”苏眉笑了笑起身,拍了拍手转身就要离席。
“这就是金瓜子。”那人咬了咬牙道。
“那还请您按量结账。我们店小,可经不起赊的。”
后台,尚老板此时已卸了妆发,换了件衣裳,悠悠哉哉的喝着一壶清茶解乏。
“你生什么气呢?好好的气坏了身子,怪可惜的。”尚老板悠闲的说。
“说我的也就罢了,只是把您也捎带上我可就不让了。”苏眉一脸怒容,雪白娇俏的脸上此时多了几分绯红。
“哟,这还是因着我吗?”尚老板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水,“那就更没必要了。我这身后说腌臜话的人多了去了,要是件件都在意,这日子可还过不过了呢。”
“您是我请来的,您来我这常驻也是因着你我往日的情份,怎容得那些人胡说八道,乱嚼舌根子。”苏眉道。
“嘿,我来这也是想看看那个让你上心这么多年的刘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尚老板起身拍了拍苏眉的肩膀,“这是这一连几天怎的都不见人影。你不是说他最爱听戏的吗?”
“别说他,说起这个刘景卿我就更生气。这么多天都不来,让我少收了多少银子。”苏眉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月刘景卿已经好久没来了。前几天她将安庆班请来,也是希望借着这戏班的名头能吸引刘景卿来一趟。这是尚老板已经来了好多天,他刘景卿仍旧连个人影也见不着。
苏眉着实有些生气了。
“老板……”苏眉与尚老板正谈着话,一个小厮从大厅窜了进来,四周打了个招呼,又俯下身悄声在苏眉耳边嘀咕了起来。
“什么?”苏眉听完急急站起了身子向尚老板行了个礼,匆匆走了出去。
苏眉一步不落的跟着小厮往后院走去。
这个院子里的长廊并不长,但此时苏眉却总觉得她走了好久。
长廊尽头还是那个小屋,小屋里影影绰绰,好像有个人在。
站在门前,苏眉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