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王溪亭眉翼微聚,“不过这只是假设的一种,并不排除凶手并不按规律作案的情况,或者,凶手故意将有序的案件线索凌乱化,制造复杂无头绪的案件。”
“嗯,确有可能。”吕言斟酌着。
“这第二点,就是时间。第一起在五月七日,第二起是五月九日,接着,五月十二日发生两起,接下来是五月十四日,最后的,就是前天夜里的那一起命案,也就是五月十七日,这其间,虽同样没有什么规律,但时间间隔都在两三日之间,这就是凶手大概的作案规律。”王溪亭又翻了一张纸,用手指指着上面的日期,“今日是五月十九日,按这个规律来算,今晚凶手就极有可能会再次出动。”
“这些时间的确可以作为大致的依据,可张道长昨日刚刚做完法事,凶手既然装神弄鬼,那他很有可能会利用人们的鬼神心理,因为这一点而改变作案时间也难说。”吕言盯着手上的半个胡饼思虑着。
“嗯,可如今我们也只能根据目前现有的线索分析了。”王溪亭点了点头说道,随后又翻到下一页,“第三点,被伤者里面,有普通坊民,也有当铺掌柜,木匠,郎中,甚至还有两个孩子,再加上最近一案,死者是一个侏儒,就此看来,凶手的作案对象并不固定,且相当广泛,若想据此锁定危险人群,还暂时不可,不过,就这一点,我们同样得出一个大致的结论,排除如此多的人之间的联系,凶手并非仇杀,而是一种无理智的随意杀人。”
“还有,第四点,最后一点,也是最难解的一点,”王溪亭看到大家都没有说话,又翻过一张纸继续讲下去,“就伤亡情况,尸体皮肉破溃出血是通有的特点,可唯独一个是个例外,就是五月十二日发生的第二起案件,两个稚幼孩童的死亡案。在这一案件里,没有帽妖伤人的特点,没有破损流血,却出现精神错乱,冲撞嚎叫,两个孩子相继死于家中大人的视线之中。而这起案件与帽妖的唯一联系,就是两个孩子在生前曾经口口声声说自己见过帽妖。据卷宗记录,在调查两个孩子的家时,孩子的爷爷也证明,他亲眼目睹了孩子们在院内玩耍,帽妖突现的过程,这里面还说到,见到帽妖当晚,两个孩子还沾了满手的鲜血,之后经其父母的安慰陪伴,两个孩子都稍稍安定下来,一家人本以为这件事就会这么过去,却没想到两日之后,孩子竟突然精神错乱,大喊大叫,请来郎中也无能为力,刚刚夜半,两个孩子就相继死去。”
吕言长长叹出一口气,“凶手是何目的,为什么连孩子都不肯放过呢!”
吕珂开口道,“两个年幼的孩子,对世事了解不深,除了害怕恐惧,绝不会威胁到一个如此暗藏杀机的凶手,凶手也没有必要去将两个无知的孩子斩草除根,这其中,一定还有一些暗藏的东西。就比如说,孩子在看到帽妖当晚的第三晚死去,这其间都在父母的看护下,不会受到凶手的伤害,并且,按着第一二点来讲,这一起案件无论是从案发时间还是案发地点来讲,都显得有些多余,凶手若有自己的一个规律,以此来制造恐慌,就会很避免去制造一些多余的东西,可这一案很突兀的出现在几个案件之间,一定有问题。”
“吕珂说的没错,”王溪亭接道,“五月十二日,凶手要在亥时杀掉城西南的金木匠,又要在夜半杀死城西的两个孩子,时间明显有些紧张。而凶手为了制造恐慌,可能也会故意制造多案齐发,可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这多余的案件也根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而就仇杀来说,他也没有必要偏偏要在那一晚置两个孩子于死地,如果说孩子真的知道他的什么秘密,也会在第一时间解决掉,不会在两天后再去处理。”
“还有一点,孩子的爷爷目睹了经过,可就是因为坐在屋中,而两个孩子是在院中玩耍,结果老人平安无事,两个孩子却相继身亡。若真的是妖物作祟,又怎会不将所有看到的人灭口呢?由此就可以推翻妖物的假设,此案并非妖物,就是人为。”吕珂斩钉截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