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威对那些所谓高深的佛法没有任何兴趣,若是有一天真让他既任方丈之位,那潭柘寺还真有可能在他手里玩完。
不过他也深知,方丈不仅佛法高深,而且功力定然深不可测,根据那日在藏经楼方丈迅捷无比的身形来看,此人在武功造诣上绝非等闲之辈,通过几日的相处,他甚至怀疑方丈的功力犹在阿福之上。当然,阿福擅长剑法,两者很难比较出一个高低。
夜晚,陈威拾起一截竹棍,回忆着阿福传授于自己的天玄剑法,一招一式地比划起来。几日不练,陈威觉得自己无所适从,完全得不到要领,不免心烦意乱。
这时,寺里传来梵音阵阵,陈威停了下来。他一直对佛教的文化不屑一顾,然而此时空灵的梵音在万籁俱静的山寺上空回荡,令他的心胸莫名地一片空明。
他想起了阿福的嘱托,天玄剑法的精要,便是达到物我两望的境界,切不可为外界所扰,更不可为自己的心神所左右,只有冲出外界和自我设定的藩篱,才有可能达到真正大成之境。那样的境界陈威还未曾体验过,不过此时在阵阵梵音中,陈威似乎心有所悟。
他拿起竹节,再一次认真地练习,虽然这套剑法依然是那般深奥繁杂,不过陈威已经能够静下心来,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迈进。
不远处,方丈微笑地看着这位寺院的救命恩人,看着自己的传人。
第二天中午,一名锦衣卫奔上寺来,口里高呼:“圣旨到!”
方丈慌忙携全寺僧众跪地迎旨。
陈威看了那锦衣卫一眼,认出此人正是逯杲。
逯杲打开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潭柘寺所请《妙法莲华经》转赠法门寺一事朕已允准,着圆真为护经使者,择日启程,与锦衣卫百户逯杲一同入陕,钦此!”
不苟言笑的逯杲此时却一改往日的死板,冲陈威微笑道:“圆真大师,接旨吧!”
陈威上前躬身道:“小僧接旨!”
见陈威收好了圣旨,逯杲上前道:“此次陛下交此差事于你我,干系重大,三日后启程,你看如何?”
陈威道:“小僧唯逯大人马首是瞻。”
逯杲继续说道:“送经一事,本可召你入宫再传圣谕,然圣上还是遣在下专程前来传旨,足见此事在圣上心中的分量。后日陛下要召见你,所以今日便随我进京吧,三日后你我再来寺中取经书。”
陈威躬身应诺。
逯杲凑到陈威耳边悄声说道:“除你我之外,尚有一人,沈约也一起去陕西。怎么样,没想到吧!”
陈威心中不禁窃喜,若是与逯杲这个冷面判官一同上路,这趟旅程不知该有多枯燥,如今有沈约相伴,定能增加不少情调。
朱祁钰回朝的当日,本欲到东宫看看太子,然而又有一事扰了他的心神。
圣上刚让陈循拟完那道指派陈威入陕的圣旨不久,便有锦衣卫指挥使门达来报。门达长跪地上,手捧一纸半开封的书信高过头顶,奏道:“启禀陛下,昨夜有小股贼人袭扰皇宫,意欲加害于圣上,所幸微臣及时发现,挫败了贼寇阴谋,贼人现已全部伏法。特来奏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