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公子和江老离开后,陈威还想到后山走走,却被方丈无情地拦了下来:“施主,你还是请回吧,这里是佛门重地,不是谁都可以随意走动的。”
陈威自觉无趣,说道:“理解理解,在下这就回去。”心里却盘算着如何避开方丈和寺里僧人的耳目,探访一番传说中的“佛宝”。
方丈越是不让他进后山,他越是好奇,因而,他虽然退回到了前院,然而眼睛却一直盯着方丈的所在,不多时,方丈走开了,陈七也在这时回来,对陈威说道:“少爷,这寺庙里的和尚都在参禅打坐,好没劲,后山也没啥好玩的,只有几间破房子,我看您就别去了吧!”
陈威道:“你在这里守着,要有什么异动就吹个口哨,知道了吗?”
陈七纳闷道:“您还是要去呀?”
陈威脸上露出了不快:“本少爷还轮得到你来多管闲事?”
陈七耸耸肩,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
正如陈七所言,后山除了几座陈旧的房子外,并无其他特别之处。东厢是禅房,此时可闻杂乱无章的诵经声正缭绕于禅房之上。
西厢则是一座精致的三层小楼,小楼独有的斗拱结构吸引了陈威,他蹑手蹑脚地走近小楼,却见一楼的房门紧锁。陈威用手指轻轻戳破了橱窗上糊住的窗纸,透过小孔,依稀可见里面排列严整的书架,以及书架上一卷卷尘封的经文,这里当是藏经楼无疑。
陈威对经文提不起兴趣,正待离开,却听闻屋内有轻微的嗫嚅声,他查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旁人,便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另戳了一个小孔,发现有三个身影在交头接耳,其中一人是个圆脸和尚,另外两人人背对着陈威,无法断明身份,这时,其中一个人转过身来,陈威一看到这张脸,不禁吓了一跳,因为此人正是自己的叔父陈国康。
叔父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大白天地与人在藏经楼内相会,莫非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想听听这三个人都说了啥,却获取不到任何信息。
这时,陈威听到了陈七的哨声,便悄悄离开了。回到前院,发现并无异常情况,便责骂陈七道:“你这狗东西,坏本少爷好事,这不是没什么事吗?”
陈七还未答话,母亲从一旁走了过来,笑道:“威儿在做什么好事呀?何不说与为娘听听?”
陈威干笑道:“无事无事,只是在与人切磋棋艺罢了!”
母亲道:“既是如此,为娘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看陈七鬼鬼祟祟地站在这里,还以为我儿跑丢了,寺里鱼龙混杂,可不要出什么岔子,接下来,你就不要乱跑了,陪为娘一块儿上香去。”
陈威狠狠地瞪了陈七一眼,陈七摊了一下双手,一双无辜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
刚跨入大雄宝殿,陈威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自己的表弟陈陵吗?这世界可真小啊,然转念一想,其父在藏经楼内,儿子不在寺中又能在何处?
陈陵也看到了陈威,不过他把头扭向一边,装作没看到。
陈威却迎了过去,故作热情道:“这不是表弟吗!真是巧啊!”
陈陵却冷冷地说道:“不敢当,你这个亲戚我可高攀不上。”
陈威也不生气,笑道:“表弟该不会还为那天的事生气吧?为兄这就向你赔不是。”
陈陵哼了一声:“陈威,你休要得意忘形,我早晚会让你付出代价!”
陈威心中暗暗骂道:“真是给脸不要脸。”脸上却依然笑嘻嘻道:“随时奉陪,但不知叔父何在,他应该也在寺内吧?”
陈陵立刻局促不安起来,说道:“你问那么多干嘛!家父也是你能管的?”
陈威道:“只是问候一下罢了,表弟可千万不要生气。”
老夫人也注意到了陈陵,过来说道:“陵儿也来啦!”
陈陵拱手道:“见过伯母大人!”
老夫人道:“你是自己来吗?还是与友人同来?”
陈陵支支吾吾道:“侄儿……侄儿与家父同来,这会儿他有点事走开了。”
老夫人道:“你父亲能诚心向佛,这可是陈家的幸事,要知道你伯父与你父亲是极少入寺拜佛的。你们上山,该不会也是为你伯父祈福吧?”
陈陵忙应道:“伯母说的是,家父正是为了伯父的六十寿辰上山拜佛的。”
老夫人顿时感动莫名,说道:“难得难得,果然兄弟情深。”
一旁的陈威则是一脸不屑,他当然知道陈国康父子不会有这般好心肠。
老夫人继续问道:“你们是怎么来的?”
“回伯母,我和家父骑马而来。”陈陵恭敬地回道,看来他对陈威虽然心怀不满,对长辈倒是敬重得很,只是这份敬重含有几分的真诚,就不得而知了。
陈威一想到回程又要坐马车头皮就发麻,一听表弟骑马而来,瞬间来了精神,他关切地问道:“表弟骑马还适应吗?”
陈陵说道:“我骑马又碍着你了?”
陈威嘿然道:“你若不想骑马,尽管和为兄说嘛,为兄可以和你换,你坐马车,我骑马,如何?”
陈陵眼里放光道:“真的?你没骗我吧?”对于他这肥胖的身材而言,坐马车想来要比骑马舒服不少。
陈威答道:“那是自然,虽然为兄更愿意坐马车,然做兄长的理当让着弟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