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只有一节,放学后也还不到三点钟。
出了教室,许辰便和林杨他们分道扬镳,自己一个人无精打采地走在林荫小道上。
今早社团里的社长就在群里发了通知,让今晚有份演出的人下课后就到练习室集合,争取在今晚正式演出前多排练几次。
在去练习室的时候,他想了一下,最后还是不甘心地给唐雨心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只是话筒那边一片静悄悄的,她没出声,安静地等着他主动说话。
许辰磨蹭了几下,语气稍显生硬地交代:“唐雨心,我今天可能要很晚才能回家,要演出,而且还约好演出结束后要和社团的人出去玩。”
唐雨心正在翻看资料,闻言,也只是很轻地说了一句嘱咐“嗯,别给我闯祸就行”。
他又不可遏制地丧气和郁闷,几乎咬着牙再次询问:“唐雨心,你真不来?”
“不,忙。”她回得很干脆,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许辰想了片刻,又说道:“今晚我要和社团的人出去玩,到时候可能会喝酒……那我就不能开车了,到时候还要麻烦你来接我,要不你还是来吧,和我们一起玩,再一起回家,怎么样?”
翻资料的动作一住,唐雨心握着手机,声音多了几分淡漠:“不怎么样,我跟你们一群学生玩不到一块!而且你要真是喝了酒,我可以派王秘书去接你,或者你打车回来也行。”
漠不关心的语气,让许辰几乎是瞬间想起了她那张面瘫脸,看来,他这热脸又贴到冰块上了,当下郁闷地“啪”一声把电话挂了。
到了练习室,许辰将内心的郁闷全都表现在音乐中,活生生地将原本轻柔舒缓的钢琴曲硬生生地弹成了怨夫进行曲,琴声中透露着幽怨,愤懑中而又充满着忧郁。
正在一旁帮着社员化妆的社长赶紧他停下来,很无语地说道,“许辰,你这弹的是什么?哀乐吗?”
许辰脸色阴阴的,僵硬地坐在那里也不回嘴。负责拉小提琴伴奏的温雅见他这样,以为他是第一次登台演出心里紧张导致的,便放柔了声音安慰道:“许辰,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没关系的,今晚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演出,放平心态就好。”
许辰看了她一眼,起身就往外走:“我出去透透气。”
社长追到门口,不放心冲着他背影嚷嚷:“你别走太远,离晚会开始时间不多了,你和温雅又是晚会的第三个节目,休息一下早点回来多排几次。”
“知道了。”
许辰去了教学楼的天台,抬头看着傍晚的天空,叹了口气,思绪飘远。
有时候,他真觉得不可思议,他是他老妈公认的最没有耐性的人,没有之一,可是像钢琴那么枯燥的东西他居然能坚持地学了这么久。
现在回想起来,他学钢琴的起因好像是因为有一天,他偶然听到唐雨心说她最喜欢的乐器是钢琴,上大学后,正好见到学校有社团可以学这个,他不知怎么的就记起了唐雨心当时的话,然后就鬼使神差地在这个社团报了名。
他向来对没兴趣的东西学得很慢,但他就想给她制造一个惊喜,向她证明自己除了脸也是有别的一技之长的,为学成,也为了让唐雨心意外,他就一直瞒着,平常也只在学校或者外边练习。
因为他希望,在自己的求学生涯中,至少能有一样东西可以让她记住。
可是一想到那张送不出的票,许辰的脸色不由得黯然下来。
今晚就要演出了,可她还是没有答应要来,难道自己这么久以来的拼命练习,全都要付之东流了吗?
许辰心里一阵不甘,可即使这样,他还是完全拿那个女人一点办法也没有,她不愿意做的事情,除了唐奶奶,没有人能强迫得了她。
透完气回到练习室后,许辰和温雅配合了几次,就到晚会的后台准备了,而因为临近晚会要开场了,后台里面一片混乱。
许辰躲在黑色的幕布后面张望,台下黑压压的一片,人潮涌动,让他开始感到有些心烦意乱。
顺着场内的白光四处望,希望能看到那个自己盼望的身影。
可是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
见许辰失落得站在幕布后面,温雅走到他身边,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说前面的开场舞加第一第二个节目大概用时二十分钟,也就是说,大概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轮到他们上场了。
因为沉浸在唐雨心没来的打击之下,许辰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正当他还沉浸在打击之际,突然有人在他耳边说:“别紧张,你平常练习时就已经弹得很好了,不会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