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奇的发现,崔家的新坟地是在一片簸箕形状的洼地中间,整片坟地背靠一大片高耸的土岗子,坟地入口处偏东南的方向有一丈多的水坑,里边竟然存了不少的水。看来这处风水极好,怪不得今年大旱,这几个坟头的青草却很是旺盛。
这么好的地势风水,崔家不该落的个家破人亡的地步啊?
勒紧马缰绳,凤若颜又多看了几眼,发现主坟西边竟然长出一株半枯的歪脖子刺槐,这槐为阴,原本在坟地附近也没啥避讳,谁知崔家主坟上长的在株偏偏是会开槐花的刺槐,倒是大大的不吉。她眉头蹙然皱起,这大丧之物竟然在崔家主坟之上,怪不得崔家这十几年衰运不断。
已经看出端倪的凤若颜从马背上跳下来,她低声吩咐着还有些惧怕和忧虑的崔华锦,“锦儿,你下去给你爷奶和爹娘以及诸位亲人祭拜,婆婆随意的在这坟地转转。”
“嗯,这里好久没人来过,怕是有毒虫蛇蚁,婆婆要心些。”
软软的应了声,崔华锦看看四周荒芜悲凉,又叮嘱着婆婆。
摸了把马背上下来的崔华锦的头发,凤若颜眼里含笑,“傻孩子,婆婆深山老林都没放在眼里,岂会怕那些害不了饶东西。”
提着装了香烛纸钱的崔华锦脚步稍稍的迟疑了下,才拎着裙摆缓缓的朝大哥他们几人走过去。
“大哥,你快看,锦儿咋上了山?”
金涛抱着一大摞薅下的杂草,瞥见妹妹朝这边走过来,惊惧又疑惑的问着不远处的大哥。
正跪坐在爹娘的坟头前清理杂草的金锁,被三弟的话惊的抬起了头,见果真是妹妹出现在眼前,忙从地上站起身子,“锦儿,你咋这样倔强,不是有大哥和三哥过来就成,你想要吓死我和你三哥啊!”
崔华锦转身看了看,见婆婆已经绕着坟地边缘朝北面的山岗走去,她温顺的着,“大哥,三哥,别替锦儿担心,锦儿不是私自来的,有婆婆陪着呢。”
“嗨,有你婆婆还好,你这丫头差点要吓死三哥!”
抹了把脑门上不知是被热的还是被吓出的汗水,金涛接过妹妹手里的竹篮,嗔怪着。
兄弟俩又陪着妹妹给家里所有长辈都磕头拜祭一遍,崔华锦又拉着三哥的手走向最靠前的那个坟头,这是二哥的坟墓,眼瞅着二哥孤零零的坟头,还没擦干的眼里又涌出泪花。
青烟缭绕中,兄妹俩语气缓缓的和自家二哥着家里的最新变化。
凤若颜在山岗上走了一遍,站在最前面俯视着下面崔家的几个坟头,看着下面不远处那株好像被雷劈聊歪脖刺槐树,心里庆幸,幸亏这刺槐被雷给劈了,破了这大凶之物的阴邪之气,崔家兄妹几个才勉强把日子过了上来。
要想往后的日子过的顺遂,这棵刺槐要尽快的清除掉。
她慢悠悠的从山岗上绕回来,手里还摘了一把艳红的野果子。
来到崔家坟场,招手把崔华锦唤到眼前,“锦儿,婆婆给你摘了把果子,你去前面大坑里洗过,找处树荫吃果子,婆婆有话要和你两个哥哥。”
见婆婆话语气柔和,但面色凝重,崔华锦把想问的话又咽进肚子里。
听完凤若颜出的一席话,金涛的手臂起了层鸡皮疙瘩,树叶晃动带过来的微风都让他觉得阴测测。他搓了把手臂,惊慌的问着,“凤神医,你的可是真的?”
“三弟,咱们可真是糊涂啊!”
跪在爷奶的坟前,望着那株快歪倒的刺槐,眼里冒着一片猩红的金锁,懊恼的捶着自己的胸口。
嗓子干涩的金锁,手无助的抓着坟前的黄土,恨自己没用,“当初要知道爷爷早早指定的坟地里竟然有这倒霉的刺槐,咋也不能让这阴物坏了咱家的风水,奶和爹娘不会死的那么早,三叔和你二哥更不会死的那样凄惨!”
“大哥,你的对,要早知道咱家所有的厄运都是因为这棵该死的鬼树,我就是用俩手刨也要把它给刨出来!”
金涛恨恨的丢下这几句话,就发了疯的朝那株刺槐树上爬。
李大旺也被这话惊的目瞪口呆,他见金涛要上树,抓着手里的砍刀,大声喊着,“金涛,你上树上有啥用,咱用砍刀先把树从根砍倒,再把树根给刨出来,才是正理呢!”
金锁也抓起一旁被他丢弃的砍刀,恶狠狠的走向那株坏了自家命阅鬼树。
崔华锦也被婆婆出的话给弄的发了呆,听到他们三人砍树的声音,好像砸在自己心上。
她捂着自己发疼的胸口,低声喃喃,“奶,爹娘,你们都听到了吗?不是锦儿的命格不好,都是这株刺槐树做的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