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儿媳的屋子,几个孩子都不见人影,连个给她搭把手烧火的人都没有,让她气恼的想骂人。
堂屋里的婆婆身子虚弱,她不敢指望,小叔子心情不好更别提了。
没法子她跑到隔壁把九斤媳妇给请了过来,好歹也能帮她一把,就是在厨房里多少些热水也是好的。
赵秀娥才把一碗荷包蛋给儿媳妇喂下去,林青菊又开始叫喊,“啊……好……疼我要死了……”
院子里和孙子媳妇的闹腾,在床上躺着的刘氏心里明白,这孙媳妇是发作了,大儿媳怕她操心,没言声,她摸索着穿上了衣裳,柱着拐杖颤巍巍的出了堂屋。
进了孙媳妇的屋子,看到林青菊头发都被汗水打湿粘在惨白的脸上,刘氏黑着脸,拐杖在地上敲着,“秀娥,青菊那丫头已经疼成这样子,你咋不给她请稳婆呢?”
被婆婆训斥,赵秀娥也在心里埋怨大儿子做事邋遢不利索,请个人也能这样耽搁,她苦着脸,“娘,我早让金锁去了,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到这会还没回来。”
金锁跑的满头大汗,“娘,不好了,杨伯娘昨儿就被邻村的人请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啊。”
听到孙子说杨婆子不在村里,偏这会林青菊又是一阵剧痛,哭喊的惨厉无比,刘氏的脸气的变了色,瞪着儿媳的眼神像要吃人,“胡闹,生孩子没产婆会出大事的,你知不知道?金锁,你快去方家凹把方四姑给请过来!秀娥,你也别杵在这里碍眼,先把程大夫喊来,他好歹是个大夫,必定能用得着!”
赵秀娥他们娘俩离开,刘氏扔了拐杖,朝床上爬去,“好孩子,忍着些奶给你看看。”
把林青菊的双腿打开,床上的褥子已经被暗红色的血染红了好的一片,一只小小的脚丫子出现了。
看到那只沾染了血的小脚丫子,造孽啊,这孩子咋是倒生,刘氏双眼一黑,差点栽倒在床上,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让昏沉的头脑清晰一些。
林青菊感觉下面一阵阵撕裂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凄厉的呼喊着,“奶,娘,我肚子好痛,你们帮帮我……”
自己生了三个孩子,两房儿媳都生了好几个,刘氏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倒生,自己坚韧了也不知道眼前的事要咋解决,眼前孙媳妇声声的哭喊像要剜她的心,禁不住老泪纵横,“好孩子,你忍忍,大夫马上就来。”
程大夫和赵秀娥来到,赵秀娥先进了屋子,当了大半辈子的大夫,怕沾染上妇人的晦气,产房从来就没进过,听到屋子里林青菊的惨叫,他脚步在屋子外面迟疑。
刘氏在里屋床上,知道程大夫心里是咋想的,就冲外面喊着,“程大夫,如今是两条人命,啥也顾不得了,你快进来看看吧。”
“唉,我也是看着嫂子的老脸,破了这个例。”程大夫叹口气,放开了踌躇,进了满是血腥味的屋子。
看到程大夫,刘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程大夫,我孙媳妇是倒生,孩子的脚已经下来了,大人已经没了力气去生这孩子,你快想个法子吧?”
听到孩子胎不正,是倒生,扫了眼床上已经气息弱下去的林青菊,程大夫也不知道咋下手,他额头上瞬间就有细密的汗水冒了出来,“老嫂子,我又不是稳婆,你这不是难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