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说……他说,姐姐在秋府受了委屈……”孩子抬起脸,水汪汪的眼睛很是清澈,透着似懂非懂的天真,“可是路萱是村长爷爷的女儿,村长爷爷再公正,无凭无据的,也只逼着路萱和秋飒立誓,不得踏足西坡药田而已。”
“姐夫他气不过,一直要报仇,我生病那天他跟我说,他看到路萱取走归心馆给泉香苑送的饭食,往其中一份里投毒,送去医长夫人房了,他说坏人的报应要来了,尚差一把火需要他去点,叫我以后学会照顾自己……”花若妮憋着哭腔,“我知道,他想借白姐姐之手给阿姐报仇后……他、他也不打算活了!妮妮就剩一个人了,再见不到他了……”
抽抽噎噎,终于把该说的全都说清楚了,女娃儿抹了抹泪,如释重负一般。
难为这么个小孩子心里藏了这些事。
白无药平静地望着她,抚着她的背,就是这份平静,渐渐抚平了花若妮的情绪。
她将小脸靠在白无药手臂上,发自内心的依赖:“白姐姐,你都不生气么?”
生气?
毫无作用的情绪。
且根本不值得浪费在这些杂事上。
白无药任由花若妮贴着手臂,感觉有热泪浸透薄衫,灼烫了肌肤。
她很想多给些回应,但又怕回应给多了,造成花若妮更加依赖,届时她一离开,就是对孩子的又一次伤害。
花若妮懂事早,蹭了一会儿,得到不少慰藉,擦干眼泪道:“白姐姐,妮妮走啦,日后你有时间,记得常来妮妮家里吃粥。”
“好。”白无药点头。
临走之前,花若妮踯躅了片刻,说道,“姐夫他……心里挺苦的,对妮妮就像亲哥哥一样,路萱捉住他,灌我毒药,他就已经后悔自己的莽撞了,而他至今也没来找妮妮,或许,或许……若他还活着,白姐姐,你……”
女娃忍着再次泛滥成灾的眼泪,白无药顿感一阵心疼,不由得道:“若他活着,先与我见,我就告诉他,快些回家,妮妮都等着急了。”
白无药岂不知她所求,如此一说,便是不怪秦寒了。
花若妮破涕为笑:“谢谢白姐姐!”
容海一直没打扰她们说话,见事情终于有了个圆满的结果,又习惯性地一拍花若妮脑袋,胡乱揉了揉,冲白无药竖起大拇指:“丫头,你这副心肠,当真与你人一样,美!”
咳!白无药一身虚汗。
她不禁怀疑容海先生眼神是不是有问题,就凭她捅了秋家那些人,以及一举灭杀了黑甲十雄,心肠怎么都与美搭不上边吧?
若非身背戒律,秋飒轮得到妖族去杀吗?而现下,对秦寒网开一面,不过同理罢了,何况秦寒也没做什么令她容不下的事情。
“对了,丫头,给你提个醒,”容海牵着花若妮告辞,走到门口,突然止步,回过身来说道,“妖朔之夜马上就到了,你留心奔水将军找你麻烦。”
“妖朔之夜?”是什么?白无药挑了挑眉,“奔水将军?”又是何许人也?
“哦呀!你不知道妖朔之夜?”容海比她还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