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
本……本宫?
人们正为这个自称感到诧异,只见顾长堑做了一个动作,一个非常简单、且每人每天或许会做无数遍的动作——往上撸了撸袖口。
那里!
他腕上,一支浅蓝手环,经他元力催动,从上浮出来一个双龙衔珠的图案。
此图案犹如立体投影,龙形栩栩如生,熠熠发光,放大到方圆百米都能仰头观之的地步,竟比西斜的太阳还要刺眼,清晰地映在了这一方天地!
龙,亘古至今都是皇家象征!
而那颗衔着的宛若日轮的圆珠上,如水波纹般漾动着一个字:禁!
“翊林卫!是顾大督领!”
若说平头百姓只识得这是皇家标志,那么在医试期间驻守在此地的侍卫则认出了他们的顶头上司,见此情景,急忙跪下参拜。
人们也跟着齐刷刷跪倒。
身为东湛国子民,再不晓事的也明白,翊林卫乃是皇王禁军,而配有禁军保护,且自称“本宫”的年轻男子,只有一个——他们东皇的唯一儿子,当今太子!
一干矮了半截的人,低眉顺目,嘴角抽的那叫一个欢快。
万万没想到啊没想到,连续参加医药大试加上这次足有五年、总爱跑到村里瞎晃满口粗……咳!“豪言壮语”、屡屡晕血在医药大试第三场上,荣获称号“萧三废”的男人,居然是他们的太子殿下!
东湛国,要衰败了吗……
秋飒和路萱的表情才叫精彩,一脸看见母猪上树的惊骇模样,好不容易爬起来的身子,又乖乖卧在了地上。
“参见太子殿下!”
人们高声齐呼。
顾长堑撤去元力,欠身对着萧子鸿行礼,口中之言却是冷冷向侍卫下达命令:“遵太子殿下谕,拘捕秋飒、路萱!若敢反抗,就地格杀!”
“是!”
此番,夫妻俩人算是彻底蔫了。
“太子殿下……”老村长匍匐上前。
“休要求情。”萧子鸿见他老迈龙钟,大为不忍,但仍道,“路萱罪行不止于此,两年前……算了,你其实一直被她蒙蔽,这个以后再说,快将郦樯送诊吧。”
“啊樯儿……樯儿……”受了这么大的精神打击,路衷恍恍惚惚又爬回去抱起血迹斑斑的郦樯。
萧子鸿这么多年不是白来的,他识得杏林村大多数人,深知郦樯是个寡言少语的孝顺孩子,虽非路衷所出,却感念收养之恩,一直在他身边陪伴服侍,关键时刻,更不惜舍出了性命,算来,也是路衷好人有好报吧。
“把郦樯带去泉香苑,医长大人或可救她。”萧子鸿指给老村长一条明路。
他又看了看死鱼一般的屠圭,不耐烦地一挥手:“那个没断气的,也一道带走罢。”
都走了。
剩下药农,感慨万千。
不管这一天如何惊心动魄,也都过去了,宛若这一地狼藉复狼藉的药田,随着泥土一翻,井水灌溉,又可焕发生机,再找不出之前的痕迹。
脑海里唯有一副孱弱身影,每每想起,总会似于阡陌间,清晰地映在眼底……
白无药的事迹,经由某些医试学子激情渲染,简直比沈令云少时一蹴而就考入医殿,五年连升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医长大人还要精彩。
尤其,她出身乡野乱营勾栏,与所做之事八竿子打不着,便更添了许多传奇性,口口相传,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