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得罪她,但你得罪了她丈夫。”沈令云笑意多了几许促狭,从桌上倒了杯凉茶,坐下来,抬脸见她满眼疑惑,不慌不忙润着嗓子,说出一个名字,“秋飒。”
“……”白无药蹙眉,真是阴魂不散。
还以为秋飒受了伤断了手,就能安分一段日子,哪知夫唱妇随,他老婆居然忍得了他拈花惹草,还站出来给他出头撑腰。
默了片晌,白无药拄着膝头叹:“要说得罪,你把他花五千珠想要买的我变成‘夫人’,更让他怀恨在心吧?”
“许是吧,”沈令云一口水含在嘴里,缓缓咽了,“那他何不来找我要人呢?”
不是来过了吗?白无药脑子再生锈,还不至于把当天发生的事就给忘记,人家秋飒可是等了一宿来要人啊,末了却跑的跟个兔子似的。
那个画面惨不忍睹,白无药见沈令云望过来认真相询的眼神,只得也认真应了一句:“估计……他不敢吧。”
沈令云喝完水,从怀里摸出小瓶装的药粉,往剩饭上挨个倒了些,听到白无药迟来的回答,嘴角扬了扬,垂下眼睛道:“为何不敢,高竞微区区一个掌药使都敢与我叫板,你看不出我平时有多平易近人吗?”
白无药:“……”
“而且,我是个德医双馨的人,”沈令云眸光往白无药身上一转,大有“不计前嫌救你回来就是我品德高尚的体现”之意,“他只管来找我要人便是,怕什么。”
“……”白无药突然有点牙疼的感觉。
“至于要的回要不回,”医长大人露出个斯文笑容,“我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讲道理的本事还是有的。”
某女无言以对。
“放心吧,再不济,我总不至于护不住自己夫人……”沈令云声线低了几分,听在白无药耳朵里,出奇的令她安心。
白无药默默望着似乎只是随口聊几句的美男大帅哥,突然有种想法,若是自己与他易地而处,能不能做到像他这般“以德报怨”呢?
答案显而易见。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没有人会因为“挡桃花”或觉得对方“亏了”,就千方百计地对对方好。
沈令云给剩饭剩菜解了毒,饿疯了似的,也不嫌弃,执筷便吃,不忘抽空续上前面的话:“我若不行,还有你啊,以你的身手,上天赐秋飒一套武功秘籍让他武功盖世,估计也难为不住你。”
“……”白无药觉得,这是沈令云目前为止说得最让她顺耳的一句话,竟懒得再计较方才的疑问了。
沈令云吃的很急,吃相却格外优雅,说话时,他一直低着头,白无药可以毫无顾忌地观赏他的侧颜,换做任何一个女人,此刻怕是深深着迷,目不转睛了。
而白无药却发现他身上的装束仍是白日那副,鞋子也没换过,沾着泥……
算来,从昨日至此时,一天一夜有余,他,难道一直没空换个鞋子睡上一觉吃个囫囵饭?
犹记得第一眼时,他是多么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无关轻重的疑问就这么在白无药脑子里打了个转儿消失无踪了,她舒展开双腿,换个姿势斜靠床头,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用眼神描绘起男人完美无缺的容颜来。
一直等不来白无药搭个腔,沈令云扭过脸,便对上她大胆放肆的视线,不禁微微一怔:“……你看什么?”
“看你啊,你很好看。”白无药直言。
沈令云包了一嘴食物,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