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陌谦在竞技场上的“卓越表现”,武林中人对墨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五体投地的崇拜感,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汉子们,看到他们的领袖既是个铮铮铁骨,又顾及儿女柔情,自然是发了疯一样追随。毕竟,在这个年代,能遇到这样的人实属不易。
墨迟和白凝对他们感激不尽,至于苏湄和兰澈,本来就是故人,虽然从未见过面,但是对于陌谦,无功不受禄,难免会让这个新任的武林盟主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在他们临走时,好客的师姐非要给苏湄带了足足一大包的桂花糕、马蹄酥,还有一大堆苏湄也叫不上名字的好吃的。
“师姐师姐!等你们来耆芜山的时候,我让兰澈给你们做鱼吃!”
“哦哦,还有后山的果子,夏季中段的时候,最是清甜可口!”苏湄扯着嗓子在后面喊,怀里抱着一堆摇摇欲坠的点心。
“苏湄,我们该走了。”陌谦低咳了一声,暗暗提醒苏湄。
“啊?啊,不要啊,我还没有吃师父做的糖醋排骨,师兄去邻村买的烤鸭!我再待几天就回去,好不好?公子?”苏湄转着两只滴溜溜的大眼睛,观察者陌谦的眼神以便二次撒娇。
“对不起,刚刚我收到了福叔的飞鸽传书,说府里一个门生出了事情,我得回去看看,你一个人回沽阳城,我不放心,一起走吧。下次再一起来。”陌谦露出鲜有的担忧神色,一向稳妥的他竟然会有如此紧张的表情,让苏湄觉得自己这样顽皮实在是有些过分,所以她只好乖巧地低下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你如果想吃江南的小吃,温婆婆也会模仿着做一点,想来虽然不能摸尽味道,应该也差不了多少。”陌谦一时有些无措,明明是她贪玩,说得好像自己耽误了她游山玩水的时间似的。
苏湄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讨人厌的师兄和只知道和她开玩笑的师父之后,与陌谦同行,乘快马,仅仅半日就回到了京都沽阳城。
“公子,孟公子在街上被人拦住了,你快去看看!”一回来,门口的冯娘就急急地过来禀告。
“孟公子,是哪个孟公子?”陌谦停下骏驹,翻身下马。
“孟修孟公子,哎呀,当时招门生的时候老爷就说,此人性格急促,做事不谨慎,可公子非要留下他,如今可好,真的闯祸了。”冯娘似乎有些埋怨陌谦,却又不敢明说。
“孟修?就那个不停说说说的书生?他,虽然嘴比较臭,但是肯定不会做坏事的,你们放心吧。”苏湄忽然想起了当时招收门生的时候在钟子楚面前说自己坏话的喋喋不休的少年,虽说实在不怎么招人喜欢,可是毕竟他也一腔热忱,必然不会做出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公子,我过去看看吧,我经常去买菜,和城东的妈妈们也熟悉,况且孟修应该是碰到了什么以他的舌头驳不回去的事了吧。”苏湄下马请命,双手抱拳,模样认真无比。
“好吧,如果不能应付,一定要黑栾及时通知我。”
“好嘞!”
苏湄终于摆脱了陌谦冷如冰山的压迫感,高高兴兴望着那块冰山跨进门槛之后像只欢脱的小鸟,灵巧地跳上马背,向集市奔去,她好久没有逛过街啦!
“说,你为什么偷我的钱?”平时巧舌如簧的孟修被一堆人围着,在中间,好生尴尬,而且还被一个——小孩子质问。钟子楚在一旁欲言又止,反复徘徊。这场景怎么有些好笑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苏湄远远看着就哈哈大笑起来,“孟修,你也有今天……”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任谁说她是来救孟修的,没人会相信。
“苏湄,你!我都成这样了,你还取笑我!”在小孩子面前的孟修忽然就像被噤了声一样,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说不出一句话来。
“姑娘,你来评评理,这位公子穿得这么体面,一看也不像穷得买不起饭的人,怎么还偷孩子的钱呢?”不知怎地,一位大爷看着苏湄竟像是公正的人,拉着她的袖子把她拽到人群中央要苏湄做一位旁观者批评者。
“孟修啊,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偷孩子的钱呢?”苏湄装模作样地开始一板一眼地叉着腰,指责孟修。
“喂!苏湄,你真的不辨黑白了吗?我哪里偷他的钱了?明明是他偷我的钱!”孟修眼看自己受了不平之冤,还被同门如此揶揄。
“苏姑娘,孟修他真的没有偷钱,你要明辨是非啊。我与他同行,说什么人们也不会听的,你就不一样了,你并未亲眼见到,你可用计,把大家往对的方向上引。”钟子楚悄悄用密音把这些话传入苏湄耳中。
“孟修啊,你看你,虽然我也不是咱们铺子里的掌事人吧,可咱们老板平日里,也待你不薄啊,一个月几十两的银子,够你吃穿住行,每个月去香满楼吃上几顿也不是吃不起的,可是你看你,这孩子在这街上行窃大半个月了,你忍心和他抢这几两银子吗?”
“是啊,别和孩子计较了。给他就给他吧。”钟子楚也在一旁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