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就别说了。”桑迎秋这下是真急了,先前不管程氏说什么,她总可以用乡村妇人不懂规矩来搪塞,可明知沈云悠有婚约还要让她嫁给桑嘉志,这摆明了就是要让沈家丢脸,此事让沈老夫人知道了可不得了。
她说罢看了丁氏一眼,这个丁氏,一直不说话也不阻止就是想占便宜又要摘干净,哪有那么容易?
“好了,母亲,您就少说几句。”丁氏也意识到形势不妙,小声劝说。
“云悠自认此事没有做错,若真要说,也就是不尊重长辈,可何至于此,要受今日这般侮辱?”沈云悠还在哭诉,像是已经忍受到了极致:“我也知道不该在祖母面前说这些,但我毕竟是姑娘家,那样的污言秽语传到耳里,如何能不伤心?都在传灵意同桑家表哥也有关系、日日在花园见面,可谁又知道,灵意前几日就已经出府探亲,祖母真的相信云悠做出了伤风败俗的事么?”
她双眼通红,泪痕还留在白皙的脸上,令人生怜。
见她一口气将自己的委屈都倒了出来,老夫人的确有些心软,毕竟灵意都不在府中,消息还传得那样真实,谁又知道沈云悠同桑嘉志的事是不是恶意中伤?
恶意中伤?这几个字自脑海中闪过,老夫人忽然一顿,盯住了程氏:“此事是不是你故意散播出去的?”
“你血口喷人,凭什么说是我?”程氏当然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就是死皮赖脸不认账,甚至一点儿也不心虚。
“都说乡野妇人头脑简单,依在下看,倒也未必,”池季远显然同老夫人想到一块儿去了:“莫不是你怀恨在心故意将这种消息传出去,想以此逼迫云悠下嫁桑家,最后即使没有成功,她这名声也算彻底毁了。”
“池公子,这话可乱说不得。”桑迎秋一把拉住程氏,转头看池季远,拿出了沈府夫人的气势。
“夫人,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仔细想想,这样的事传出去,究竟对谁最有利?”沈云悠再傻,也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再说此事传出去,她除了得到一个败坏门风的名声,能有什么好处?
可对桑嘉志来说就不一样了,他是男子,这样的传闻对他并没有多大影响,一旦成功,可就成了沈家姑爷,他为何不能赌一把?
沈云悠微微抬头,对上了池季远的目光,他收起了方才的戾气冲她安慰一笑,双眼微眯,甚至有几分可爱,沈云悠忽然安心许多。
她虽演了这场戏,但说太多会引人怀疑,说太少又怕老夫人不信,这些话由池季远说出来反而最令人信服,毕竟他是这件事中正儿八经的受害者。
桑迎秋还打算解释,沈舜却示意她住嘴,他仍在思索池季远的话。
他还未开口,手下的副将忽然请见,而后神色严肃地向他耳语一番,沈舜眼神怪异地扫视了在场的人,终于低声同副将吩咐几句,开口道:“此事暂且缓一缓,待我处理好急事再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