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我?可是我没有一点儿印象。”子佩很惊讶停住了即将跨出大门的脚步。“我在我们学校见过你,而且不止一次。”
男子笃定的目光让子佩惴惴不安,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好奇与疑惑。可是男子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叶子佩瞬间沦陷了。
“我是美院的学生,去年毕业的。宋学长他可好?”
“子昂他”毫无准备地提到了子昂的话题,心酸悲戚瞬间从子佩心底涌起直抵咽喉让她无法再说出一个字。不敢想,不敢念,不敢回忆,不敢触碰的心之殇豁然如涛涛江水翻卷而来,涤荡着子佩刻意沉寂了许久的内心世界。
男子并没有发现子佩的情绪变化,嘴角微翘着沉浸在象牙塔里的美好回忆:“想当年你们俩的恋爱让我们这些单身狗们着实像患上了狂犬病一样狂躁呢。”男子两眼发光开心地聊着过去,“你知道的我们美院的校园不像你们学校那么大,所以好像总能看到你们如影相随。想当年你俩在美院可是一对让人艳羡的高光人物,天造地设郎才女貌。我就想知道你们狂撒狗粮时有没有在意窗户后面吐血的我们,有没有想到要收敛一下你们眼界之外皆空气的高糖对视?还有”
“别说了,都结束了!”子佩没有回头轻声说,她不想让男子看到她的眼泪。
“哦?”男子迟疑地望着子佩的背影,看她背后垂坠的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像锦缎一样光滑柔软,也看到了子佩因抽泣而微微抖动的肩膀。
“对,分手了。我们没有躲过毕业就分手的魔咒。别问为什么,就这么简单。再见!”子佩匆匆地回答,她想尽快离开这里。
“等等,选几个小物件吧,算我送你的。在这里遇见你也是缘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跟你说上话。”
男子谦卑的话触动了子佩的内心,她擦干眼泪缓缓转过身退回到小屋。
“你叫什么名字?”子佩问。
“不必知道,有些人注定一生只能见一面,今天足矣。”他笑着耸耸肩,然后抬手从头顶摘下一对儿檀木做的钥匙挂件递给了子佩。
一个是只小葫芦光可鉴人,大肚上镌刻着平安两字,棕色的栓绳上还坠着两枚彩珠。
另一个是只心型的小牌牌,上面刻着一个静字,棕色的栓绳上同样坠着两枚彩珠。
子佩看着手心里的物件爱不释手,执意要付钱。可男子坚持不收。最后子佩争执不下说心型的小牌牌自己收下,小葫芦一定要付钱,因为那是送人的礼物。
走出小屋时已是下午了,初秋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感觉一阵阵的慵懒。子佩取出
心型的小牌牌冲着阳光高举过头。秋高气爽,湛蓝的天空上没有一丝白云。子佩想起刚才男子说的话:心是一念之间的载体,凡事心静如水,一念起,即万水千山一念灭,则沧海桑田。
子佩把手轻轻放在胸前,咚咚咚,像他的脚步声。
子佩不由得仰天长叹,我的心为什么始终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