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子昂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屋子里光线晦暗寂静无声,不过从合拢着的窗帘缝隙处一道白光透射进来,告诉他现在外面是白天。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脑海中努力地収寻最近的记忆。
子昂坐起身,头还是昏沉沉的。他无力地垂下头,发现身上的学士服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米色丝绸睡衣裤。
飞机、求婚、毕业典礼、PS的照片,当这些如沙粒的记忆穿成串时,懊恼与烦闷也随之而来。他要打电话给子佩解释,可是找遍了房间也没有看到手机的踪影。窗帘处的白光吸引他迷迷糊糊走到窗前,用力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蓦地,他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气势恢宏的凯旋门!全世界人民都熟悉的宏伟建筑巍然伫立在眼前。子昂完全被惊醒了,他急忙伏在玻璃窗上仔细向外面观看。楼层一定很高,因为俯瞰下去街道旁边停放的汽车像一个个小盒子,徜徉在四通八达街道上的如注人流如同蚂蚁踯躅。这就是著名的香榭里大街吧,目瞪口呆的子昂自言自语,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再抬头向前看去,一幢幢墙体嵌着浮雕的建筑物耸立在远处雄伟壮观,此刻在耀眼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巴黎!我怎么会在这里?忽然的视觉冲击险些让子昂跌倒。他快速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寻找答案,可是房间里除了自己没有一样是他熟悉的。还好,我知道自己是谁!子昂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注视着自己年轻的但此时却充满疑惑不安的脸。忽然他想起几天前在网上看到一篇报道,说某城市发生了一起离奇案件,一名年轻男子出国旅游不知被谁带到宾馆里,早晨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体右侧刚刚被手术缝合,结果去医院检查发现右肾不见了。子昂惊慌得连忙解开皮带摸向腰部,还好它们都在,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房门打开了,子昂探头望去,是周希瑞踩着恨天高款款走来。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子昂急迫地问。
“呵,子昂哥,你终于说我们了!”希瑞揶揄的说同时拍起手掌,“当然是我们了,订婚之后的浪漫旅行怎么能缺少呢?!你看,这迷人的巴黎,空气中都散发着浪漫,所以我把她作为我们旅行的第一站。”
“你疯了吗,自导自演的闹剧你以为还会有续集吗?!”
“如果戏足够精彩当然要有续集了。我相信世界上有些事情经过一些时间会变成现实的,不过要稳下心态,不能急躁呦。”希瑞意味深长地对子昂笑了笑。
“我没有时间陪你胡闹,因为你我两家的关系我也不会去法院告你绑架罪。现在你把护照给我,从此分道扬镳各自安好!”子昂气愤地对希瑞说。
“绑架?子昂哥你未免说得太严重了,那可是犯罪,犯罪的事情我可不做!如果我告诉你,我们的这次旅行是两位爸爸的安排,你还会说是绑架吗?”希瑞咯咯的笑出了声,注视着子昂的脸,看着他的脸色由白变红再变青。
“这话是什么意思?”子昂吃地问。
“子昂哥,你还真是单纯得可爱,是不是只顾画画不食人间烟火呀?我们的两位爸爸相信,只有我们两个结合在一起,两家的财产才能够得到永久的保全,所有的投资才不会有风险。当然,他们这样急着去作这件事情,其实还是你促成的呢!”
“我?”子昂心中充满困惑,心想自己从没有跟父亲或是周叔叔提起过两人的婚事或是感情的事情,相反他一向是避之若浼,怎么到头来还是因为自己呢?
希瑞看出了子昂的疑惑,莞尔一笑:“今年过年时你带着叶子佩去见了奶奶吧,以为有奶奶为你们撑腰事半功倍,可是你们运气不好,事与愿违。奶奶确实为你们说话了还把你考上研究生的事告诉了宋叔叔,可是适得其反,我们的爸爸们担心你先斩后奏所以就安排了现在的一切,当然了他们只是策划,我是导演。所以这样的结果说起来你应该是始作俑者。”希瑞得意的窃笑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刺向子昂的心。
“你们不能这样安排我的生活,你们没有权利决定我的未来。我的电话呢,快拿给我,我要打电话给老爸!他不能这要对待我!”子昂摇晃着希瑞的身体大声吼。
“你的电话没有,我的也没有。我觉得我们俩个在一起电话是多余的。”希瑞猛地推开子昂向门口走去。
“护照,我的护照呢?把护照还给我!”
“对不起,你的护照暂时由我保管,二十一天后还给你。”
“为什么是二十一天后还给我?”
“这个可是有科学道理的。”希瑞哼笑一声,“有人做过研究,人的习惯是可以训练的,就是只要把同一件事情重复做二十一天,那这个人就可以养成一个习惯。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只要做一件事就好:时刻想着我忘了她!我们以二十一天为限,看看我和她谁是最后的赢家。怎么样?”
“你这个疯子,只有疯子才会有这个想法。”
“看来你现在还不打算这么做,那等你想通了再知会我,我就住在隔壁。”说完希瑞猛地反锁上房门。
“疯子,简直是疯子!”子昂大声喊叫,像一只困兽用力敲打着墙壁可是这些都无济于事,门外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的回应。终于子昂无力地跌坐在窗前的地板上,呆望着下面拥趸的车流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