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欲夺门而出,叔叔抢先一步堵住了她的去路。王凤珍,你要是再不讲理的话,我们就离婚!叔叔怒目圆睁大声斥责婶婶。
婶婶没想到这个平时唯唯诺诺对自己惟命是从的男人今天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直呼自己的名字还要离婚,这是自打嫁给他十几年来从没有的情况,一时竟被震住悻悻地掏出存折放在了桌上。可是看到存折上长长的数字,心理还是痒痒的,嘴里嘟囔她子佩这几年白吃白喝也有八九年了吧也应该给我一些补偿吧。
“子佩也没有白吃饭呀,她干了多少活你没长眼睛吗?!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呀!”叔叔的脸涨得通红气得浑身发抖。
叔叔拿起存折交到子佩手里,然后回头对大家说:“都看好了,这钱除了子佩谁也不能动,那是他爸爸用命换来的!以后怎么用是子佩的事,不用其他人操心!”
子佩捧着存折百感交集。脑海中突然涌出海葬那天起伏在波涛上久久不愿离去的花瓣,那是爸爸放心不下对自己最后的执念吧。十年了,爸爸你活着该多好!你看着我长大,我看着你变老,别人家轻易拥有的幸福对自己却是今生再无法实现的奢望。想到这思念的狂潮在子佩心中荡漾,泪水不知不觉又一次漫漶了双眼,一滴一滴滴落在手心里的红本本上。
“好孩子别哭了,都会好起来的。”叔叔摸了摸子佩的头。
“好了子佩姐,你可以继续念书了多好!”晓宇也过来安慰子佩。
一直以来子佩对晓宇的好以及盛于亲姐晓霞对他的照顾,让他时常质疑谁才是自己的亲姐姐。在这个家里父亲常年外出打工,面对整日焦躁谩骂的母亲和充满暴力倾向的亲姐姐,子佩的存在不啻是这个天真而又单纯少年身边的一缕阳光,让他感到了成长过程中本应有的温暖。
“哇,这是多少钱呀,我们家是不是成了全村首富了。”晓宇想打破沉闷悲伤的气氛指着存折说。
“傻瓜,多有什么用,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经常拍马屁就能分你一些吗?”晓霞酸溜溜的说对弟弟嗤之以鼻。
子佩没有理会姐弟二人的对话,而是转向叔叔把存折重又捧到叔叔的眼前:
“叔叔,婶婶说的没错,这几年你和婶婶供我吃喝上学花了不少钱,应该拿出来一部分给婶婶贴补家用。况且这么多的钱放在我手里我担当不起,还是放在您手里吧,只给我留些上学的钱就可以,长大了我可以自己赚钱。”
面对懂事的子佩,叔叔陷入深深的自责,而子佩额头上的纱布更刺痛了他的内心。自己常年在外,不想唯一的侄女竟遭到如此的虐待,而施暴者竟是同一个屋檐下的家人,内心的挣扎和对死去兄长的愧疚让他无地自容,他不敢再看侄女那张还充满孩子气却消瘦的脸庞,也没有勇气伸手接过存折。
听了刚才子佩的话,婶婶见准时机一个箭步上前接过了存折,眉开眼笑的说:“还是多读书好呀,有文化就是不一样,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感恩,婶婶没有看错你呀。还有以前婶婶那么对你也是为了你好,我是恨铁不成钢呀!”
“妈妈,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出口?我真是无语了。”晓宇对自己的妈妈无可奈何的摇头。
“我不会动里边的钱的,我保证我保证。”面对叔叔怒气未消的脸,婶婶怯怯的说。
一场风波就此结束,一笔巨款却骚动着某些人的内心。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对于生性贪婪的人再坚决的保证都不会成为日后践行的底线。
三年后子佩的善良再次被狠狠地践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