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转过山岗,一座复古的牌楼呈现在眼前。雕栏玉砌,颇为壮观,旁边环绕的树木苍翠欲滴。门楼上烫金的三个大字:醉玉露。
门楼下周家人已恭候多时。老友见面少不了一阵称兄道弟的寒暄唏嘘。
子昂不想成为眼前热闹场面的主角,于是悄悄地下车,静静地倚在车门旁。不过尽管如此低调可人群中高人一头的子昂还是没能躲过希瑞凌厉的目光。从车门打开的那一刻起这道凌厉的目光就像一道红外线光柱锁定了子昂。凭借以往的经验,子昂已隐约感觉到了对面希瑞的存在。不过子昂不想抬起头,依旧慵懒地依车而立,看着脚下一只小蜘蛛正从草地上拼命地爬上自己的运动鞋,心理盘算着找什么理由尽快离开这儿。
说来也是奇葩的事情,虽然子昂和希瑞从儿时起到现在,每年都有见面的机会,可也许是因为希瑞每年都刻意更换的不同装扮造型——小屁孩时期,有时是花仙子造型,有时是札着冲天小辫的福娃造型;长大后有时是都市丽人,有时是嘻哈嬉皮,有时又是学院复古。所以,在子昂的脑海中对于希瑞只有初次见面的“假小子”的印象根深蒂固挥之不去,长大后的模样反道是模糊了。
不过眼前的希瑞俨然一个大姑娘了,儿时的顽劣跋扈虽然有所收敛,但来自家庭的充沛物资的供给及多年游学世界各国的经历,使她浑身上下比较同龄人更多了一些优越感,时不时上翘的嘴角透露着自身的高傲与对周遭其他的不屑。
此刻,她正迎面向子昂走来。卷曲的金色长发披盖着裸露的肩头;嵌着亮片的紫色短裙紧绷着翘臀,在阳光下不时地折射着耀眼的光。
“嗨,好久不见”子昂对着款款走来的希瑞礼貌的打招呼。
“是呀,我们上次见面还是去年的冬天呢,我去澳洲前。”希瑞侧脸妩媚地上下打量着子昂。
“这么久你还记得?我都忘了。”
“当然了,对我来说重要的人和事我都会铭记在心的。”
“我有那么可怕吗?让你退避三舍。”希瑞咄咄逼人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子昂的眼睛,她在寻找半空中目光交错的那一刹那,那一刹是她的主场,令她屡试不爽。因为她知道,所有男人都会败在她的媚眼眸波下,无一幸免。目光交错时就是她凯旋之时,她会像猎人追逐到猎物一样得到心理上的满足。眼下就是她展现自己魅力的最佳时刻。来吧,一如既往所向披靡!
可眼前的这个从小被自己叫做子昂哥哥的男人不太对劲呀。此刻,面对自己的杀手锏,不但神情自若,甚至可以说是无动于衷气定神闲。双臂挽在胸前侧目斜睨,挺拔的身躯就这样居高临下的和自己对视着,毫无躲闪之意。
这道是希瑞始料不及的,她目光散乱,有些尴尬。
“你看,他们还和小时候一样亲近哈。”
“是呀,一晃十多年了,时光荏苒呀,他们都成年了,我们能不老?”
子昂注意到那个穿红衣的中年妇人——希瑞的妈妈正和父亲聊得正欢,远远的望着自己,笑盈盈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子昂礼貌地冲着那个方向微笑点头,努力地让自己的嘴角向上翘起。
突然,子昂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希瑞的两只手臂紧紧挽住了,他想用力挣脱,但希瑞却抱住不放手,他越是用力挣脱她就越紧地箍住不放,子昂疑惑地低头看着希瑞。
“子昂哥,你看不出吗,咱们的父母有多希望你成为我杯里的茶呀。”希瑞小声地在子昂耳边撒娇嘀咕,顺势把头靠在了子昂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