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槿歌醒来的时候是趴在床上,浑身酸痛,后背还一蛰一蛰的疼,像蚂蚁过境。她艰难爬起来半靠在床上,外面的小侍女听见声响打开门惊奇地盯着她。
夜槿歌想冲她笑笑,结果一用劲疼的龇牙咧嘴,小侍女扎着菱角小辫,踩着小碎步快速过,声音似翠鸟清啼:“白公子醒了,您可吓坏萧侍卫了。”
小侍女扶住夜槿歌,拿了一个金丝枕放在她的背后,夜槿歌靠上去果然舒服多了。
夜槿歌这才开始注意到这个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女孩,女孩笑的单纯,衣着打扮都是澈王府丫鬟的装扮,夜槿歌喉咙嘶哑,道:“这是澈王府?”
女孩乖巧地点点头,轻快地说:“萧侍卫吩咐您醒以后,把药端给您喝,您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萧侍卫大概就是萧远。
夜槿歌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女孩蹦跳着出去,不一会儿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女孩眨巴眨巴眼睛,夜槿歌自然不能拒绝,自己的后背和五脏是钝痛,夜槿歌仰头喝下,女孩收回药碗,她叽叽咋咋地说话,夜槿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天,从她嘴里得知太子到访。
这么说来,她前脚刚走,太子便来了澈王府,那自己被青楼老鸨追杀,跌入悬崖是萧远救得她,可是她怎么隐约记得是泫澈呢。
那个身影,怎么也不能和萧远联系上。
夜槿歌喝了药并没有感觉到身体好一丁点,该痛还是痛,她头昏脑涨地问:“今天王爷一直没出去过吗?”
“那是自然。”小侍女嗒嗒出去拿了一件衣服又迅速回来,说:“公子的衣服都刮烂了,老大夫说您背后有伤,不让我们给你换,说让你自己换,这样才不会弄伤您。哝——”
她又想起萧侍卫给的白玉瓶,从腰间拿出来一块儿交到夜槿歌的手上,“大夫说了,药每日都要涂上。”
夜槿歌嘴角的笑意顿住,那个大夫一定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装,而且没有拆穿。夜槿歌打开瓶塞闻了闻,他给的药膏居然是去疤痕的。
小侍女汲汲出去,贴心地带上门。
小侍女见萧远来了立刻对他说白公子已经醒了,正在更衣。
萧远停了一会儿才进去,夜槿歌面色惨白但精神不错,萧远拱手说:“宇儒公子,王爷送走客人便来看你。”
夜槿歌颔首,她想问问自己是如何来澈王府的。
外面一阵躁动,夜槿歌闭嘴越过萧远看见一身张扬的红衣,大步流星而来。
泫澈定在夜槿歌的面前,看他神采奕奕,夜槿歌别过脸,她可以确定,救她的人不是萧远,就是泫澈。
“你的伤可好了?”
夜槿歌身材瘦小,和泫澈对视毫不怯懦,淡淡说:“一切都好,多谢王爷关心。”
为何每次都那么巧合,救我的又是你?
除非他,真的派人跟踪自己。
泫澈勾唇,笑容没有嘲讽也没有关心,更像是客套,“既然好了,可否告诉本王你为何坠落无思崖底,你可知你能活着更是幸运。”
夜槿歌自然知道,侥幸捡回一条命,于是忍痛突然俯身:“白宇儒谢过王爷救命之恩。”
看不见的神色,眼眸中暗涌的泪水,紧咬的嘴唇,通通在一瞬间逼回去。
最后的倔强,不能在仇人面前流泪。
泫澈看夜槿歌这幅模样觉得气闷,自己又不是特意要他千恩万谢才救的他。
“起来。”
夜槿歌慢慢俯起身子,眼中暗涌的眼泪已经恢复平静,如一汪深泉,幽深而不见光。
泫澈屏退所有的下人,房间里独留他和夜槿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夜槿歌娓娓道来,只是省略了白风轩,而且特意往南家镇灭门案上扯。
“我今日整理好卷宗以后,打算继续调查南家镇灭门案,在离朱家不远的地方突然被人打晕,醒来以后在一个破庙里,绑了手脚。我好不容易解开绳子往外跑,和绑架我的人撞个正着。而绑架我的人就是青楼里的老鸨。”
夜槿歌特意抬头去看他的表情,泫澈表如常,既不惊讶也不慌张。
夜槿歌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