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娇百口莫辩。
想到那美妙场景,蒋明娇竟忍不住差点笑出了声,只能用手帕掩着唇,不露出行迹。
蒋明嫦只得爱莫能助地瞥了眼蒋明娇。
她已经尽力辩解了。
蒋明娇冲她安抚一笑,气定神闲地喝起了茶,清冷端丽面庞上宠辱不惊。
看见她这副样子,蒋明娆与燕明珠齐齐冷哼一声。
待会儿戏出来后,看你还能不能得意。
女眷席里议论仍在继续,宽敞戏台子上,当当当锵锵锵锣鼓声已起。一个抹着红脸的老生上来唱定场诗。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且说今天的故事出自当朝一个高门侯爵家里……”
不得不说,咏慧娘作为慧娘死前绝唱,确实是一出好戏。不仅在短短三天,火遍了全京城的茶楼酒巷,青楼瓦肆,此时,在这群高门贵公子贵女中也展现出了魅力。
在咿咿呀呀戏曲声响,在女旦哀怨的唱腔中,在精妙的文辞中,众人都吸引住了,感念于慧娘的经历,心中泛起酸楚,竟不自觉落下泪来。
水榭里无论男宾或是女客席里皆鸦雀无声。
这一片安静里,蒋明娆却骇然地瞪大了眼,险些惊叫出声。
无他。
只因这出咏慧娘里,原本排行行二,年方十六,容貌明艳绝顶,母家是国公府的侯府千金,变成了排行行四,年方十四,容貌清秀,母家是伯府!
全京城才几个侯府?这侯府里又有几个年方十四,容貌清秀,母家是伯府的四小姐?
只有她一个!
她慌乱极了,一个劲地告诉自己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一颗心却止不住往下沉,被巨大的惶恐淹没了。
如果这主角原型变成了她,那要万劫不复的人岂不是也变成了她?
她瞪向旁边的蒋明娇,此时此刻,蒋明娇正惬意地看着戏,表情是该死的云淡风轻。
唯恐惊动了旁人,蒋明娆压低声音逼问道:“蒋明娇,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蒋明娇似笑非笑:“哦?四妹妹倒是说说,我动什么手脚了?”
蒋明娆想说这出戏,一下卡了壳:“……你。”
这出戏是她找人排的,戏班子是明珠郡主请到府里演出的,一切都与蒋明娇无关。
可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望着蒋明娆欲吃人的目光,蒋明娇一扬下巴,如雪面庞上,红唇轻扬:“四妹妹,比起现在逼问我,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应付那些目光吧。毕竟可是你说的,苍蝇可不叮无缝蛋……”
顺着蒋明娇目光看去,蒋明娆果然看见方才与她热烈议论的贵女们一个一个瞥她,目光说不出的幸灾乐祸、好奇与嫌恶同情,仿佛已认定了那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失贞女子就是她。
苍蝇不叮无缝蛋。
无风不起浪,你没做过别人干嘛会说你呢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若没做过,别人为什么编排你呢
……
蒋明娆屈辱得无地可容。她蓦然发现她刚才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仿佛一个个巴掌,响亮地扇在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