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弨烦这老头东猜西猜的架势，讨厌的是，竟还真就都给他猜中了。若弨被问得没脾气，放弃挣扎，“嗯”了一声算是应付。

“这法璟果真糊涂，你还真就愿意交换了？”鬼鲸佬儿一气之下将拐杖杵进了云层。

“交换？交换什么？”若弨不明所以，稳定了情绪问道。

“哎呀，练习这种秘本，短时间是能灵力增强没错，但是一旦触碰验灵石这种神物，虚增出的灵力全部消散不说，本身的灵力也会降到原来的一成。钩仙大会过验灵石一关，你这是打算自己的命交换这个鬼仙的位分？”鬼鲸佬儿讲得痛心疾首，若弨双眼越听瞪得越大。

若弨心里升起了大问号。师父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自己这些呢，为什么不把秘本的使用完整地告知自己？若真是练罢之后只剩一成的灵力，连简单的飞升术使起来都费劲。即便做了鬼仙，也是毫无用处的，不会被仙家选任一官半职的废弃鬼仙，余生留在鬼庙里，了无生趣。

若弨不敢把师父想得太坏，可一转念回忆起师父如此珍重这秘本，要说完全不知道使用方法，那也太不应该。

“看你沉默许久，难道是不知情？”鬼鲸佬儿像是有些欣慰，态度缓和不少，“你等着，我佬儿证明给你看。”

只见鬼鲸佬儿从身上取几根深海草，念几句秘语，用普通仙术催化，几颗蔫了吧唧的海草当即由浅黄色直立挺拔成绿色。

“你看，这就是受了秘语催化的海草。”

若弨正在心里感叹秘语的神奇。

紧接着，鬼鲸佬儿取下自己一颗眼睛，瞬时幻化成一颗海底宝石的模样，“我这右眼，是先神诞辰流出的第一滴眼泪，不偏不倚，正好也算得上是神物。”

他将那几株海草往宝石上一搁，海草彻底变成灰黄，濒临死亡。

若弨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她亲眼瞧着触及了神物的海草，从生机勃勃瞬间死气沉沉，有了活生生的例子，若弨不得不开始相信鬼鲸佬儿的话。

那师父此番作为，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若弨想起前些日子师父未能解释出口的秘密，心下猜测，这事，大约多半也与鬼丈仙座有些瓜葛。

正好，有些该问未问的新账旧疑，是该找个日子好好算算了。

鬼鲸佬儿话毕，说是要回鬼海宫，若弨行了礼，向鬼鲸佬儿告别。

看着鬼佬一摇一晃杵着拐杖的背影，若弨紧了紧手中的“唤玉”，这老头子，也是不简单，慌慌忙忙找了个借口，特意来告知秘本的使用，只是到了最后一步，谎没圆好，“唤玉”只字未提，这才露出马脚。

只是现下若弨无心理会鬼鲸佬儿的心思，她揣着秘本，径直往鬼丈仙座禅室方向去。

禅室里灯火昏暗，门口的守卫鬼仙拦住了一拨又一拨小鬼们，这些都是想趁在钩仙大会前，能见上鬼丈仙座一面，交流交流“想法”的修炼小鬼们。

“都走都走，鬼丈仙座禅室岂是你们说进就进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想走歪门邪道的，趁早赶紧走！别扰了鬼丈仙座闭关，要是仙座怪罪下来，降个贬孤令，让你们永世不得被钩作鬼仙，去鬼界飘着吧你们！”守卫鬼仙不耐烦地重复一遍又一遍。

这最后一句威胁，似乎最为奏效，此话一出，盘桓在禅室门口的小鬼们，慢慢便也消散了。

若弨躲在暗处，施了隐术，着急用什么办法能躲开守卫的阻拦，正好，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