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儿……儿啊……”
冬暖阁,香炉烟缭,青雾云腾,甚是神妙。黄梨木雕花窗台,红狐皮毛鞣制的地毯铺满房间,好一个富贵人家。
云床之上,有一十六岁少年盘腿而坐,呼吸吐纳间,气息悠长,他生的眉清目秀,儒雅清灵、
少年他身穿紫衣,腰系白玉带,可外方凄凉的呼喊,惊的他蓦然睁开眼睛。
他刚要起身,门外跌跌撞撞闯进一位红衣妇人,妇人生的娇媚,乃是颠倒众生的美人容颜,哪怕上了一些年岁,白皙的面颊上却未留下半丝风霜印记。
美人发髻凌乱,泪眼婆娑,步履蹒跚,只见她红唇紧咬,面露惊惶,三两步扑倒在地毯之上。
少年大惊失色,急忙起身,正待扶起她,少妇忽然一把握住少年的手:
“真儿啊!咱们赵家大祸临头矣!”
少年名唤赵真,听到此话,不以为然道:“娘,青炎郡王府,乃是皇家血脉,大宋不灭,咱们家哪来的祸端?可是听了下人胡言乱语,看我不割了他们舌头。”
美人落泪,当是惹人怜惜,少妇只顾着摇头,面色惨白一片,颤着声道:“这些年咱们大宋与西边的夏国连连厮杀,这次是你父王出事了!”
赵真面色微变,一双眼眸闪动着令人心悸的寒光,他咬着牙,却是不信:“父王边关征战二十载,所向披靡,大宋三州都是父王打下来的,夏国再强,谁是父王敌手?”
红衣少妇嗓音都以哭哑,伸出手捧住赵真面颊,惨笑道:“三日前,大宋与夏国龙口会战,此战大宋十万精锐全军覆没,你……你父王……”
一听此话,赵真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一双手捏的嘎吱作响,他挣脱母亲的怀抱,犹如受伤的幼兽发出了凄厉的低吟:“父王有三千虎贲军,就算拼不过夏国,岂会造成全军覆没的局面,父王……”
言及此处,赵真全身剧震,面色青紫。
他一把扶起母亲,眯起眼睛,神色无比挣扎,一个恐怖而绝望的念头在他心底逐渐升腾而起,少年歪着脖颈,一双眼眸逐渐呈现妖异的血红,他盯着母亲,一字一顿的道:“父王莫不是以败军之将,继而降于夏国?!”
此话犹如一记重锤,从赵真口中炸裂而出,他的母亲迟疑半晌的话语,却从聪敏好疑的儿子口中说了出来。
“真儿,你父王领着一千虎贲残军,降了夏国左贤王元非,夏国皇帝赐封你父青炎王,他已不是大宋的郡王,而是夏国真正的王爷了。不单如此,夏国皇帝特赐胡姬十余名,金银财宝无数,言称……”
“夏国野人皇帝说了什么?”赵真身子摇摇欲坠,他瞪着一双眼睛,自嘲一笑,喃喃自语道:“赫赫威名的战神青炎郡王降了夏国,哈哈哈哈……”
少妇心如刀割,挣扎着说道:“夏国皇帝云:忘了大宋姬妾子女,大夏美人予取予夺,再造子子孙孙,成就我夏国万世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