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祁瑶凑近她几分，揽住林向彤的肩膀。“你，向彤，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别太难为自己…”
林向彤紧攥着那纯白是玻璃杯，捏到手指泛白。“我…祁瑶，我不奢求、也不敢奢求他会喜欢我，我真的只是想把那些话都告诉他，告诉他…有一个人会为他伤神、会为他担心、为他高兴…”
她红着眼，往日清澈的眸子里布满血丝，不知是因为昨晚的酒，还是因为此时此刻的哽咽。
“祁瑶，你不知道，看见他开心看见他笑，我就特别地满足…他开心我都能乐半天。”她无意识地扣着手指，“可…可他喜欢上了别的女孩，我不怪、也不恨，只希望他能好。可我能特别明显地感觉到，他不开心、他特别的不开心！他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我知道都是和苏琪有关，”她看向易祁瑶，“看着他那么勉强的笑容，祁瑶，这里…好疼。”她捂着胸口，“真的好疼，一抽一抽的…就好像被人攥紧了一样。”
“每当那个时候，我都恨…恨苏琪，为什么…要让他那么痛苦…”
眼泪不自觉地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带着热度的泪珠落入水杯，隐隐约约听见声响。
易祁瑶想：是不是，这就是心碎的声音。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有了裂缝，只需那人轻轻一碰，轻而易举地变成了碎片，掉落一地，拾也拾不起。
“咔哒”——是门把转动的声音。
易祁瑶、林向彤：“！”
房门缓缓推开，逐渐露出陆乐枫半隐在走廊灯光下的脸。
第一次，他的脸竟如此的模糊。
“青在洗澡，想问你们收拾好了没有。”不复以往的懒散轻佻，整个人倚在门框，出奇的冷漠。
易祁瑶出声叫他：“…乐枫。”
“…你刚刚，都听到了，对吧。”此时此刻林向彤冷静的很，如果忽略她藏在被子下紧扣的手指的话。
“嗯。”
没有平日里的插科打诨和拌嘴，陆乐枫身上隐隐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看着他那张隐在阳光的脸，林向彤红着眼点点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她露齿一笑，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打湿了睫毛。
“千藏万藏地，没想到还是被你小子听到了…”她开怀般大笑，摇摇头，眼睛紧锁着离自己不到三米的人，想把那张脸深深刻在脑子里，藏在心上。
她抹把脸，自言自语道：“就这样吧！”
易祁瑶：“向彤……”她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林向彤挥开。
“我没事，祁瑶。”
“我就是……昨晚喝多了…脑子坏掉了。”
陆乐枫转过脸，只说了句“我到外面等你们。”就走了。
“我真的没事…”她喃喃地说，紧咬着自己的小嘴唇，不想让自己哭出声音。
易祁瑶心疼不已，“向彤，你，你这是…”说到后面不忍心再说话，她看到向彤流血的下唇。
情这一字，伤人于无形。
她摸摸向彤的头，“我，我先出去…等你平复的差不多了，我再送你回家。好不好，嗯？”
林向彤把脸埋在手心里，点点头。
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唉…
“乐枫。”
他转身，先她一步说话：“小姑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不能给她希望，既然不能，不如就狠下心对待。”
“不然…既有了希望，又没有一个结果，她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苦海？”陆乐枫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是觉得颇为荒凉，“早早了断的好。”自那日过后，林向彤变得愈发沉默，陆乐枫也没了往日的聒噪。日子变得很安静，安静到让人心慌。
易祁瑶想：这会不会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好快呀，就要放寒假了…”易祁瑶双手撑着围栏侧头看一旁的苏琪，“那个，钱你还了吗？”
“什么钱？”苏琪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
易祁瑶转个身，将背倚在围栏。“你忘啦，上次在KTV不是遇到你朋友了吗？我还欠人家钱呢，那天不是说你先把钱还他嘛…”她解释道。
提起KTV苏琪的脸色变了两变，眉梢一挑，似是不经意一般。“啊，早还了。呵…”
“大家都是朋友嘛！”朋友这两个字苏琪咬得很重。
易祁瑶总觉得怪怪的，思量再三，问：“苏琪，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是你新交的朋友吗？”她咯咯笑着，坏心眼地撞苏琪的肩膀。“该不会，是你的追求者吧！？”
苏琪不着痕迹地往一旁退了退，甩甩长发。“…你见过他的。可能，是你自己忘了吧！”她与易祁瑶对视，红唇勾起，烈焰又浓郁。“他追我？我倒是想让人家追呢，也得人家愿意啊！”
“是我追他…呵，”她单手拢了拢略有些凌乱的发丝，“人家还不同意。”
“你这大美女主动追人，他居然还看不上…真没眼光！”易祁瑶伸手过去，费力地搂住苏琪的肩膀，“放心，姐妹永远是你这头的，挺你！”她用力地拍拍自己的胸口，表忠心。
苏琪严肃认真地看着她，“真的？”
她低头，看着脚下随着风不断扬起又落下的树叶，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起起落落。“如果，如果有一天咱们俩喜欢上同一个人，怎么办？”
易祁瑶：“……”随即笑道：“不可能。”
“这种烂俗的肥皂剧情才不会出现在我们身上，放心吧！”“那，那要是…我喜欢的人，喜欢你…”
易祁瑶连连摆手，“怎么可能！谁这么没眼光啊！”她想想又补了句，“再说，就算真的出现了这种事，我还是会支持你的。而且…”她低下头，露出少见羞赧的神情来，“而且我也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可能会喜欢别人。”
苏琪点了点头，“也是。”
祁瑶这边不松口，任沈嘉懿再怎么样也没什么用。想到此，苏琪放了心。立刻笑呵呵地拦着易祁瑶的肩膀，“走，姐姐送你回教室。”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