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她再也醒不过来，就把一切像倒豆子一般讲完了，自剖内心，至真至切。

床上的女人，却在他落了句尾后，神奇的缓缓睁开眼，他差点没把持住自己雀跃的心。

按耐住，小声唤她：“小心……”

而她却只是盯着天花板，冷静的可怕：“还有呢？”

转头看他，双眸激不起一点点情绪：“你还骗了我什么？”

天知神色惊慌，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她这样的生气，令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挽救。

夜小心的眼睛不再看他，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不怪你，但是，”

“我们两清了。”

他沉默着站起来，如他翻窗进来一般出去，光是个背影她都能看出他的伤心。

他原以为经历了生死，这些都不算什么，想为自己辩解。

在北溪村救她是真的，在死尸湖呼喊她也是真的，与她一同进入石蛇洞赴死的心也是真的。

但对上她那双没有一丝一毫感情的双眼，他却说不出一句话。

事已至此，何必再去加重他自己心中的枷锁。

夜北斗从门外进来，盯着她：“那小子怎么走了？”

夜小心起身瀑布般的长发撒下，窗户还因为某人在晃动：“你没偷听？”

“我还是很给你隐私的，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才不管。”夜北斗理直气壮。

她抬起头，眼里都是认真：“爷爷消失了这么久，你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夜北斗恢复了神情，不再吊儿郎当，正坐下来：“你都知道了什么。”

“小陆宗，四魔，叛徒。”她眼睛像琉璃珠一般转动，“还有，阵眼。”

“你看到了什么？”夜北斗几乎要站不稳。

她盯着他一个一个字吐出：“训师台万人朝仰，小陆老祖。”

原只以为她得到了门宗真传，却没想到，她还能窥视得千年前的景象，自夜氏一代一代相传下来，他得到的描述不知已经兑水多少。

他仰头大笑，“多少年了，夜家一代一代，守着小陆山，哪怕小陆宗已无后人，矜矜业业，奉献一生，没想到在我这代还能见到小陆宗后人。”

夜小心能够理解他的心情，夜氏一族为了小陆宗牺牲太多，守着空山数百年都没有出现过小陆宗后人，却从未放弃。

她问：“现下四魔的封印已经松动，我或许会远行去寻找办法。”

“可行，你要去便去吧。”他摆摆手。

“对了，我想在修途论坛上小陆宗的招徒公告。”她想若是能培养更多的徒弟，那么可用劳动力便更多了。

想想要在紫薇山修建的训师台和宗门弟子住所，还有连接两山的吊桥，都是不亚于当初的大工程。

“使不得。”夜北斗反而反对道，“你可知为何我从不在对外声称我为小陆宗人。”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