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听惜琴姐姐的,我一个三等的粗使丫鬟,哪有什么意见,惜琴姐姐觉得我适合做什么,那我便做什么。”
这话说的很是乖巧。
惜琴浅笑着点头,也没为难她,只简单的说了一些日后当值需要注意的事情,就让她回去了。
安排了去处,赵佳宁在章府里才算是真正落了根。
针线绣花这些都是她以往做惯了的,以前无事的时候除了看书就是跟着母亲一起做做针线,那时候也没想过会有家破人散的一天,她喜欢各色的花儿,母亲便到处去寻了花样子来陪着她一起做。
母亲说:“精细点儿,娘陪着你,日后这些都是你的嫁妆。”
那些嫁妆到底也没用上,她换了身份送到了别处,对外宣称的是得急症去了,那些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嫁妆被母亲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这世间难料的事情许多,绣花的时候谁能想到她会有这么一天,送她走的时候母亲怕也不会想到,周周转转之后,她又坐到屋子里绣花了。
只是那时候她还是大家小姐,绣的是自己的嫁妆,如今她是大家小姐院子里的粗使丫鬟,绣的是小姐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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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裳,青草身上那个牡丹花的荷包是不是你给绣的,可真好看,能不能也给我绣一个,回头我给你买麻糖吃。”
“那个不是牡丹,是太阳花。”赵佳宁绣了最后一针,收了尾才抬头看向面前站着的人说:“那可不是我绣的,是青草过来借了花样子回去自己绣的。”
“不是你绣的呀,我瞧着好看的很,青草的针线可没这么好,还以为是你绣的。”绿竹小声嘟囔了一句,又道:“那个太阳花能不能也借给我用用,我描好了就还给你。”
“成。”
赵佳宁转身翻出压在绣筐里的诗集,没两下就找出太阳花的花样子来,说:“这几日要给小姐赶荷包,这个先借给你用,回头你尽快还我。”
绿竹瞥眼看了放在一旁的绣筐,果然见着里头有好些绣好的荷包皮,知道赵佳宁没说假话,便点头应了,临走前还特意多看了赵佳宁好几眼,看得她以为是不是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她来管针线也有七八日了,因着之前章婧琳对她的关照,“华裳”这个名号在府上尤为响亮,好些人都借着找丝线寻花样子的由头来瞧她,一开始只闲聊说话,后来有人发现她手上有好多没见过的花样子,便成了真的来寻花样子了。
那个青草便是其中的一个,这个绿竹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明日章老夫人要去禅光寺进香,香油钱是少不了的,除此之外章府上下的主子们还得奉上自己的心意,章玉容的字写的好,便抄了经书,章夫人很直接,给的是金银细软,珍姨娘送的是点心吃食,到了章婧琳这边,就是绣活儿。
绣活儿是章老夫人亲自定下的,也很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五丫头,这针线不拘着是你自己做还是让丫鬟绣,旁人看个脸面,即使相中了夸赞几句也没有什么,咱们章家娇养着的小姐,日后那是要做主母的,这些东西自然有下人打点。”
因着章老夫人很直白的表达,所以这绣荷包的事情就落到了赵佳宁的头上,章婧琳更是干脆,反正她日后是要做主母的,那这些便一个也不碰,都由着下人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