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顾夏凉眸光一闪，便浅笑道，“扔到大堂地上就行了。”说着便低头捣鼓水仙花，看样子玩得很开心。傅红衣不明白她做的什么打算，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帮着忙。

胭脂盒才丢到门口没一会，再开门果然就不见了，红衣想问一下顾夏凉，最后还是忍住了。顾夏凉眼都没挪一下，自己想着大概就这几日冯妈妈又要开始来找自己了，不觉有些郁闷。

黄昏时分，大堂里就有女子争吵声响起，渐渐变得嘈杂。顾夏凉对红衣招招手，说：“走，去看热闹。”便拉过红衣的手走出去。

“宋真儿，装得那么可怜做什么？谁不知道你就是个黑心肝的贱婊子，我呸！”正在骂人的是二楼的杜烟南，她在锦云馆可谓是最刁钻刻薄的一个，为人颇为小肚鸡肠，杜烟南长得算是中上之姿，尤其是一双狐狸眼勾魂夺魄，眉梢一点朱砂痣，妖丽非常。

“你血口喷人，你的脸与我没有关系。”宋真儿也说得愤慨，但还是一贯楚楚可怜的模样，无论她有没有理，寻常人一看便觉得她可怜。

“这绮罗朱，除了你，还有谁用？”锦云馆里的胭脂水粉是冯妈妈统一分配的，按不同的身份分发不同的，宋真儿这一等级的自然是一样的，不过她攀上了公子，便嘱咐冯妈妈取不一样的给她，这不一样的自然就是绮罗朱。

“我可从来没有给过胭脂你。”宋真儿冷哼出生，脸上极为不快，看向杜烟南的眼神十分轻蔑。

这个眼神杜烟南自然看到了，起得扑过来要抓宋真儿的脸也是杜烟南这一动作，顾夏凉一行才看到杜烟南的脸，确实是满脸红肿。

杜烟南在锦云馆最讨厌宋真儿，觉得宋真儿做作，再就是杜烟南颇为喜欢占小便宜，被宋真儿多次取笑小家子气，两人早就互相看不惯，今天既然出了这么一出，两个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不一会儿，两人就扭成一团，旁人根本就插不进去。

宋真儿虽然做些，但也是娇弱的一个人，虽然有至瑶帮着，但是杜烟南拼命地往她脸上招呼，宋真儿根本招呼不过来，所以显得十分狼狈，雪白娇嫩的脸颊上不一会就花成一片。

最后是以宋真儿被杜烟南一把推到地上，哇地一声哭出来结束的。顾夏凉见此情此景，就悄悄回了房间。

掌灯时分，果然有丫鬟来敲顾夏凉的门，是白莲花的丫鬟至瑶。

顾夏凉磨磨蹭蹭地过去开门，门一打开，至瑶就被吓了一跳。顾夏凉的脸上布满红疹子，原本巴掌大的一张脸又红又肿，见至瑶的样子，顾夏凉十分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然后退到屋里。

至瑶犹豫一瞬，接着说：“我家姑娘请你过去一趟。”

顾夏凉显得很犹豫，对至瑶道：“我这个样子出去不好吧？”说着，还把头再往下低了低，像是生怕被人嘲笑。

“这……姑娘还是去一趟吧，红衣姑娘已经过去了。”至瑶虽然有些不好强迫，但是语气还是很坚决。

“……好吧。”顾夏凉变现得很不情愿，还是答应了，但磨磨蹭蹭地找了条白纱巾笼在脸上，然后低着头躲在至瑶身后往前走。

但是青楼里晚上最是热闹，一路上瞧着顾夏凉的人很多，再说，纱巾根本遮不住脸上遍布的红疹子，顶多让不认识的人降低对她的注意。但是锦云馆刚才闹过那么一回，杜烟南的脸刚好与顾夏凉相似，此时又是至瑶领着顾夏凉，所以来往的姐妹心里都明白了些什么，看至瑶的眼神便十分不善，更有甚者，直接当着至瑶的面辱骂宋真儿。

顾夏凉仍是敛目向前走，看起来毫无波澜，但是眼底已经浮起笑意来，宋真儿，这算是还你一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