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晴天：“其他门店也是这样么？”

谭师傅：“别的门店，我不知道，反正这里所有门店都是这样，这是浩子自己说的。”

顾晴天；“那这既然公司都批了资金，由门店自己采购，不也挺方便的么，别的店都这么做，有什么好保密的？”

谭师傅：“晴天，就说你人好......单纯，看在你给师傅我买咖啡的份上，今儿就教教你。你可别往外说啊。”

顾晴天作出把嘴拉上拉链的姿势：“不说，大哥，请赐教。”

谭师傅：“这陶艳呢，通过浩子认识那个鹏鲲水产的，叫张什么的，哦，你看我这记性，鹏鲲鹏鲲的，他叫张鹏，他有个哥哥叫张鲲。”

顾晴天：“他哥哥叫张鲲，鹏鲲，鲲鹏，有意思。”

谭师傅：“对，陶艳就从他们那里订货，什么青口，螃蟹，龙虾，阿根廷大虾，还有做海鲜饭用的虾，鲍鱼，贝壳类的，只要是海鲜都从他那里拿货。”

顾晴天：“他那里物美价廉么？”

谭师傅：“什么物美价廉，他们送的都是些底货，也就是说一般个头都不大，价钱很便宜的，要比正常的市场拿货价低百分之三十。这长时间合作，订货量大啊，浩子谈的价格比市场价还低，然后陶艳就让把这些底货跟公司的货混在一起下料，这公司的海鲜个顶个的都大，新鲜啊，当中混些小的很正常，但就是比例的问题了。大比小是4比6的比例，往往客人不会挑什么的，不过也要看做什么菜，如果做汤类的或者看不出个数的菜，一般都是3比7或者2比8。”

顾晴天：“那按照这样的比例，岂不是公司的货消耗没有那么快，而需要大量的去鲲鹏采购底货？”

谭师傅：“这你就想不到了吧，你说的对，大的自然剩的多了，本来消耗应该是百分之百，可是这么一混合，就省下百分之六七十，但是门店还是会跟总部正常订货的，他们用这百分之六七十去换更多的底货，那到头来那笔申请的资金有百分之五六十是花不完的。”

顾晴天：“那，这么做，陶艳跟浩子中间肯定会有好处咯。”

谭师傅：“那还用说么，有几次我看到鹏鲲送货的单子，那都不用经过厨房核对的，都是行政的可可在弄，她也知道，我们只管拿到货，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就是了。”

顾晴天：“那他们做这些事，白店长怎么会不知道？”

谭师傅：“那就不清楚了。有时白店长会到厨房来巡视，看菜品，但是也许赶上他看到的菜品都是没什么问题的吧。有一次他看到海鲜汤里的贻贝很小，就问了几句，陶艳说公司送的货的问题，她到时会跟公司采购部提的。再后来白店长盯了一阵子，那阵子，我们都是按正常公司配的货做的，只不过是比例反过来，白店长看不出来。”

顾晴天：“他们这么做，吃回扣，那公司下来那么大笔钱，不可能都到他们几个腰包里呀。”

谭师傅：“就说你笨，那自然是上边有人了，这么大笔钱当然是先划账到分部，布里特那里了，那支出多少他心理能没数，肯定他是知道的呀，最后不还是进他们这些管理人的钱包。

顾晴天：“您说你见过鹏鲲的送货单，那上面也会有标价么？”

谭师傅：“那肯定的呀，那他们也是要明算账的呀，我都拍下来的。”

说着谭师傅拿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给顾晴天看，顾晴天看到了鹏鲲水产送货单的字样，还有地址电话，和上面的海鲜价格明细，金额。顾晴天心理盘算了一下，大概有个两三万的样子。

顾晴天问道：“谭师傅，你怎么会想到拍这些单据。”

谭师傅：“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是实在看不上陶艳那种一个区区小店助就很跋扈的样子，不把我们老师傅放在眼里。万一哪天她要再管那么宽，跟她撕破脸，也有个把柄在我手上不是么。”

顾晴天笑了笑，知道谭师傅既然拍了照片就不会把它删掉。

这时刘师傅从厨房走出来说道：“老谭啊，小心眼儿，跟一个丫头片子计较什么，我们就睁一眼闭一眼得了。”

谭师傅：“哼，睁一眼闭一眼，我这双眼快都闭上了，让她欺负到头上了。”

“谭师傅，您宽宽心，可不要因为她不懂事，气坏了身子，餐厅还指望你做美味的海鲜饭哪。”顾晴天举起咖啡杯跟谭师傅的杯子碰了一下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