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华道:“因此你家中是何急事?”
尹冰清叹气,与其知晓亦无妨,道:“濮闻欲再娶。”
蔺华哗然,道:“再娶?!”
尹冰清颔首。
“谧儿可知此事?”
尹冰清道:“我估量她应不知,濮家还未寻着她。”
蔺华叹气道:“若是谧儿知晓她父亲欲再娶,不知作何感想。”转念又宽慰尹冰清道,“既已过去,便不必执念。过好自己一生罢。”
这边濮全儒为濮闻提亲后,便锣鼓紧密地张罗起二人婚事。
近日来家中波澜不断,有一桩喜事冲冲或许能冲走些晦气。濮氏二老欢天喜地地为濮闻与文家小姐张罗着,好似全然忘记了家中长孙女仍流落在外之事。一时间整个县衙都洋溢着喜气。
沅府亦收到了濮氏的喜帖,盛情邀约沅闵丰出席。后者因公务繁重,一时间抽不开身,又不愿驳濮全儒的好彩头,便唤来了沅泊。
“父亲寻我何事?”
沅闵丰将手中的喜帖递与他,道:“这是你濮伯伯差人送来的喜帖。我抽不开身,你替我去吧。”
沅泊将喜帖打开瞧了一番,挑眉道:“长子亲事?”
淮水县令长子被休之事于京都都传的沸沸扬扬,如今才好些时日,便又再娶?
“嗯。”沅闵丰于案前起草文案,未抬头,“你只需去道贺,其余事情不需过问。”
“是。”
沅闵丰道:“下去收拾吧,可在淮水县多住几日,了解一番。”
“是。”
沅泊退了下去。
几日后,尹冰清于蔺宅中吃茶,再次问及门童,可有人登门寻她。回答依然是否。
那日尹冰清已将话说的那般明白,尹谧竟置若罔闻,她不禁怒上心头,悔恨自己那日未将其直接捉回来!
蔺茵雪与蔺氏兄弟定会装作一问三不知,眼看濮闻大婚在即,京都又人海茫茫,她应去何处寻?
好巧不巧,蔺茵雪的贴身丫头,云鸢端着点心从后院经过,尹冰清登时心生一计。
“云鸢!”尹冰清唤道。
云鸢扭过头,原是家中新来的尹夫人,便行了过去。
“夫人唤我何事?”
尹冰清笑道:“我有几样关于你家小姐的事宜,需向你打听打听。”
云鸢警惕了起来,道:“小姐的事,小的不怎么知晓。”
尹冰清将云鸢拉来坐下,道:“你莫慌张。你家小姐至小便是我瞧着长大的。只她随她母亲来至京都后,我们便生分不少。我只向你打听打听她近些年来的喜好。”
云鸢松了口气,因蔺茵雪嘱咐过,不能与尹冰清提及任何关于尹谧的事情。
“雪儿现下于何处读书?”
“回夫人,小姐于京都私塾念书。”
“她有何喜好?”
“回夫人,小姐平日喜吟诗作对,吃茶,食鱼以及桂花糕。”
尹冰清佯装满意点头,道:“那她素日喜那家铺里的胭脂水粉?”
“回夫人,小姐友人成公子家便是做胭脂水粉生意,小姐的胭脂都是成氏胭脂铺的。”
尹冰清若有所思道:“成公子那日我于乞巧节见过,可谓是一表人才,可是雪儿心仪之人?”
云鸢慌道:“回夫人,小姐虽成日里用成氏胭脂,但素日与友人相聚都与旁人结伴而行,二人并非那种关系。”
尹冰清给云鸢沏了盏茶道:“我只随口一问罢了,你不必惊慌,来吃口茶。那除了成公子,雪儿可还有其他好友?”
云鸢道:“嗯,除了成公子,望氏绸缎庄的望公子与小姐亦是熟络。二人因与二位表少爷走得近,自然与小姐亲近些。”
尹冰清道:“我来至京都数日,还从未给雪儿送过什么,你可有好点子?”
云鸢道:“金银首饰小姐素日不太看重,不过她喜品茶,夫人可朝这方面想想。”
尹冰清点头道:“嗯,既然送礼便要投其所好。只我并非京都人,对京中铺子不太知晓。你可否告知我雪儿常去哪些茶铺?我好去淘淘。”
云鸢思衬一番,道:“京中茶铺甚多,小姐常去飘香坊,会茗馆与添香斋这三家。”
尹冰清心中暗喜,忙谢道:“有劳你了,云鸢,我这就去这几家茶铺淘淘。”
云鸢拜别尹冰清,便朝蔺茵雪屋中去了。
“怎地这般久?”蔺茵雪问道。
云鸢解释道:“方才尹夫人拉着我说了些话。”
蔺茵雪登时将手中的笔放下,道:“可是问了你有关尹小姐的事?”
云鸢摇头道:“未曾,问我一些关于小姐您的喜好。”
“我的喜好?”
“嗯。”
蔺茵雪心生疑惑,道:“都问了些什么?”
云鸢将其与尹冰清的对话一一道来。
“便只有这些。”云鸢道。
蔺茵雪细细思量了二人的对话,登时大惊。
“不好!”
云鸢心惊,恐自己讲错了话,道:“怎么了?小姐。”
“快备车!去添香斋!”
尹冰清已上了马车,马车夫问尹冰清,道:“夫人,去往何处?”
尹冰清问道:“飘香坊,会茗馆与添香斋这三处哪一处要近些?“
车夫道:“添香斋要近些,然后便是飘香坊,最后是会茗馆。”
尹冰清道:“那便先去最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