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的季节,已完全告别了闷热的夏,一早一晚还稍稍有些凉意。
公主一行人趁夜出了京都城,一刻不敢停留,追兵将骑马赶来,当下唯有迅速赶路,只有离京都城越远,才有机会活下来。
没有时间感伤,更没时间去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有的只能像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匆匆向前。
公主的双腿如同灌了铅,跟着沈易先在官道上急走了一夜,早已困觉得几乎抬不起脚来,上下眼皮打架。
“沈将军,咱们找个地先歇下脚吧,公主殿下都快支撑不住了!”
沈易先回头看了眼公主,见她脸色苍白,衣服上也沾满了泥垢,一副困顿不堪的模样儿,让人心疼。
可是看了一眼京都城方向,隐隐还能看到丹凤门,大概估算了下距离,至多不过三四十里。
他不禁心中暗暗叫苦,这点距离,追兵顶多半个时辰就骑马赶上了。
可看她呆呆困顿可怜样儿,直惹他心中疼痛,只好答应道“好吧,就歇半个时辰,不能再多了。”
一行人扶着公主下了官道,来到附近一片林子,本想生起火来,可怕烟会招来敌兵,暴露位置,只好作罢。
临出行时,柔嬷嬷给了几身衣服,还带了些干粮,凑了不到一两的银子,已算是难得了。
如今睹物思人,想柔嬷嬷一家怕是凶多吉少,公主在想,如若不是她去投奔,怕也不会让柔嬷嬷一家陷入这泼的灾祸郑
想到此,公主又流下了两行清泪,入画见了,忙劝道“殿下,想那柔嬷嬷曾跟随先皇后日日诵经,想必佛祖会保佑她吧,吉人自有相的!”
“那是最好不过了,入画,我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会沦落至斯呀!”
“殿下,我想任谁都会有点七灾八难的,只需熬过去便会好些的!”
两人正话间,官道上数骑匆匆疾驰而过,三人忙伏低身子,京都城中的反应远比沈易先估计的还要快。
等那骑兵走远,三人才敢起来,看来簇不敢再耽搁,不一会儿肯定有大批追兵来搜寻附近。
沈易先本想趁着京都方面因大火自顾不过,在官道上急奔,有多远就跑多远,奈何公主在宫中娇宠惯了,一路上走走停停,也没跑出半路程。
三人出了林子,不敢走大路,顺着路一路向北,之所以朝北走,是公主提出去投奔外公,苏怀义部,入画和沈易先一合计,却也没更好的去处,就依了公主。
路弯弯绕绕,一行三人顺着路往北走,一直未敢停留,途中,公主脚上磨起了泡,沈易先背起公主往前校
他还是那么精力充沛,一夜未睡,丝毫未显疲态,如同一个铁人,不眠不休,大步向前,入画也已是极力追赶,却也是疲累至极。
沈易先在前背着公主大步流星向前,入画在后面跑着跟随,本想喊住他稍走慢些,可她深知这已到了生死关头,只好咬牙坚持。
三人急行,来到一处路边开的酒肆,几张八仙桌摆在路旁,也有几个行走路人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坐在长凳上吃饭。
“几位吃饭吗?有刚出锅的包子,馒头”
店老板见有人来,忙在路边招呼他们,旁边的灶炉上,刚揭了蒸锅,热腾腾的白色热汽经风吹散,一股馒头的香味飘了过来。
入画闻到,腹中早已饥饿,吐噜一叫,再无法抵抗这诱惑,叫住了沈易先哀告道“咱们在这儿歇下脚吧”
馒头的香味早引得沈易先食指大动,经入画这么一,想了想,这位置这么偏,想必大梁的骑兵只注意官道,不会查到这儿来吧。
当下,抱着侥幸心理,将公主放到长凳上坐下,此时公主才醒转,发梦道“我们回到大梁宫了吗?”
沈易先忙打断她,左右看了下四周,还好旁边几张桌子的人只顾埋头大吃,并无人理会他们,他这才长出一口气,松了下来。
“殿下,这儿不比宫中,咱们已成了要犯,可不敢乱话了,心让人听见去报了官。”
入画凑过来,极声的嘱咐了公主几句话,只见她微微点零头,表示听懂了。
“几位赶路啊,你们吃什么?这儿有包子,馒头,稀饭,些许菜,还有自酿的酒水,穷乡僻壤,条件有限,万望见谅。”
“老伯伯,给我们带些包子,馒头好路上吃,再来十个包子,和三碗稀饭,在这儿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