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燕守在花莫愁的身边,一步不肯离开,谢氏得知了这个晴天霹雳的噩耗,抱着花莫愁哭天喊地,“我的女儿啊!你还这么年轻,你怎么会这么傻!你叫娘怎么活下去啊!你妹妹还等着喝你的喜酒,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地离开我们……”
白发人送黑发人,面对丧女之痛,花炙瘫在椅子上,仿佛衰老了十年,发间生出了缕缕白发。
自那年雷曜因公殉职后,汝汝整日失魂落魄,几日滴水未进,那时候他们都担心她会跟着去了,连那样的坎坷都过去了,她怎么会因为这么句话而悬梁自尽。况且她心心所念的妹妹就要回来了,她怎么可能在这关键的时刻选择自尽,这其中绝对有问题,宁家的小子绝对最有嫌疑!
宁浩被带入公堂之上时,衙外早已围满了百姓。
面对一双双愤怒的眼睛,宁浩觉得自己正在承受刀剐之刑。
雷霆如仇人般盯着他,朝着宁浩的后膝用力一顶,宁浩整个人很自然地跪了下去。
“宁浩,本官问你,花莫愁之死可与你有关?!”在这个公堂上亲口念出女儿的名字,他是何等的痛苦。
宁浩态度极差,口气僵硬,“我没有杀人,她自己吊死与我何干!”
他连她的一根根头发丝都没有碰到,死不死的就跟他更没有关系了。
花炙拍案而起,“还敢狡辩!我女儿死前与你产生矛盾,你以言语相激,难道你想否认!”
“自花莫愁走后,我也跟着离开了杏花楼,自那后,便再也没有见过花莫愁,我更与她的死没有半点关系!”
宁浩话毕,雷霆就站了出来,道:“大人,根据属下的调查,宁府的下人说宁浩是在巳时三刻才回到府中,而寻燕和小二都可以证明大小姐巳时离开杏花楼,而杏花楼距离宁府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而宁浩说是紧跟着大小姐离开,那请问这段时间里,宁浩去了哪里?”
宁浩瞳孔一缩,脸上出现了害怕的表情!但依然一口咬定此事与自己无关,“总之!我没有杀人!”
雷霆怒,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对他举起了拳头,只是拳头迟迟没有落下,而是咬牙切齿地问道:“那我问你,那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这是我的私事,不需要告诉任何人。”不能说,唯独这件事不能说,他宁可去死,也不愿让人知道这件难以启齿的事。
谢氏冲了过来,对着宁浩一阵打骂,“畜生!我将女儿许配给你,你竟然害死了她,我要你偿命!”
“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她,我不会娶她的,是她不要脸死缠烂打,现在死了还要拉我当垫背!我才是——!”
宁浩还没说完,便见雷霆一拳揍了过来,直接将他打倒在地,这一拳下去,他的半张脸顿时肿了。
“小姐已经死了,你若再出言侮辱她,我听到一句,打你一拳!”
雷霆向来沉稳,办事谨慎,如今公然殴打嫌犯,如同藐视公堂,手底下的人立即拦住了他,劝道:“头儿!大小姐的事情我们都感到难过,但你要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要让大人为难。”
雷霆看了一眼堂上的花炙,然后抱拳低头道:“还望大人恕罪!”
花炙颔首。
宁浩的反常值得让人怀疑,只是苦无证据,无奈之下只能被收押在大牢中。
在衙役押着宁浩时,寻燕冲了过来,对着他拳打脚踢,大骂道:“你个禽兽,我家小姐哪里对不住你了,你怎么下得了如此毒手!我打死你个混蛋!”
宁浩无处可躲,只能对寻燕吼道:“够了,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雷霆也拦住了寻燕,“寻燕,此事交由大人处理,你先去照看夫人。”
虽然这话是对寻燕说的,但是整个过程,他都是用充满血丝的眼睛死盯着宁浩。
若是知道这个男人如此狠心薄情,他就是拼了命,也要阻止这场婚事,哥哥临死前交代自己要保护大小姐,可如今,大小姐却这样躺在那里,是自杀还是他杀,还都还是个疑团,他又怎么对得起地下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