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笑着摇了摇头,正要抬手向元阳上帝告辞。却见元阳上帝在袖中找什么东西,两人静待了片刻,只见他从袖中掏出了一柄长剑。
此剑华光溢彩,乍一看便觉与众不同,不可方物。取出之时,便霞彩万丈,剑身盈盈而有光。长剑横悬空中,天青色的剑穗悠悠飘动,剑柄上一圈银色卷浪雕纹衬得剑柄波光潋滟,如蒙水波之色;剑刃薄而坚韧,倒映着天光,如半透明的蝉翼一般。靠近剑柄之处铭刻着两个字:凝华。
“是‘凝华’!”太子的言词间掩不住惊喜赞叹之情。
玱玉不由看了太子一眼,虽然是一把上好的仙剑,但也不用如此惊叹吧。
太子又是对着元阳上帝深深鞠了一躬,言辞激动道:“多谢老君重塑此剑!”
“此剑与我有缘,总是要救一救的。”元阳上帝垂眸看着长剑,停了停,复向太子吩咐道:“记得亲手将它交给青玄。”
太子躬身领命道:“是。”
“此去玉清宫,只需说明我如何让你放了那小丫头的因由即可,别的不必多说。”
玱玉看了一眼对自己谆谆嘱咐着的元阳上帝,为何突然有一种被长辈照拂的感觉呢?她连忙点头应道:“弥月记住了。”
见元阳上帝对弥月嘱咐完,太子便领着她直奔弥罗天的玉清宫而去。
因是太子带着人入宫,一路上的天族侍卫皆低头俯身行礼。畅通无阻地入了玉清宫,天帝早已坐在前殿之上,玱玉亦步亦趋紧跟在太子之后,两旁仙娥侍立在侧,衣纹不乱,容色宁静,比之不尽夜的侍女们还要恭谨许多。
只是在她无尽夜的议事大殿中,却是没有侍女的。
“参见父君!”太子在殿中恭敬行礼道。
玱玉也只好跟着行礼:“拜见天帝。”
“嗯,都免礼吧。”天帝看了眼垂首行礼不辨面目的玱玉,瞥见了她腰间坠着的玉牌,随手一招,那玉牌便乖乖从玱玉的腰间飞到了天帝的手中。
“东阁?”天帝有些讶异,扬声对玱玉命令道,“把头抬起来。”
玱玉闻言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天帝。
“是你这个小姑娘?”天帝竟然对她还有印象,将玉牌在手中掂量了一番,他对玱玉略为温和地笑道,“你不是被魔族的五长老要去了吗?如何又成了老君的座下弟子?”
太子还未来得及提她圆话,便听玱玉自己回答道:“回禀陛下,我并非是老君的座下弟子,这玉牌是老君暂时让我保管的。”
“哦?”天帝扬着眉,缓缓点了点头,声音低沉且缓慢道:“听起来是实话。”
玱玉也没有再擅自答话,毕竟现在是暂时领着兜率宫的名号,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让别人担着因她而起的什么麻烦。
太子顺势回禀道:“此番领她前来,就是要向父君回禀千雾斋之事。”
“嗯。”天帝依旧是掂着玉牌,似无心应了一声。
半响,天帝陛下都没有下文。
玱玉觉得还是速战速决的好,便顺着太子的话接续说道:“今日老君吩咐我,因千雾斋的若萤如约取到了八卦殿中的养魂丹,故让我携养魂丹与破禁诀,将她从千雾斋池底放出,还其自由。”
天帝听闻后,问道:“那她是如何取到的养魂丹?”
玱玉略微睁大眼睛,神色迷茫道:“这个……小仙也不是很清楚。”
天帝听她如此回答,竟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空气静了许久,大家都各自无话,仙娥们站得和石柱子似的,动也不动,前殿的气氛一下子就渐渐冷了下去。
太子默默在心中为她捏了把汗,正当玱玉揣测天帝可能知道自己后一句是在糊弄他,也许就要发火了,谁知天帝却突然“哈哈”一笑。
“千雾斋一事就罢了。”天帝握着玉牌,朗声道。
天帝看着玱玉的面上神色微松,复又带上几分笑意道:“只是,自古以来,这东阁主人可都不太好当。”
太子与玱玉听后皆是一愣,太子则是好奇为何父君会说这样的话,玱玉则是觉得这是来自天帝陛下的‘威胁’?
两人均是一脑门子问号。
“虽是暂时的,也应当好好保管才是。”说着,手中的玉牌又缓缓向玱玉飞去,如未动过般,自然而然的系在腰间原来的位置上。
“相衶。”天帝对太子仔细吩咐道,“日后弥月仙子在天宫的行止,皆由你一一接待罢。”
“是。”太子俯身应道。
玱玉亦还礼,天帝似是累了,随意挥了手,便有仙娥领他们从殿上退下。
“多少年了,竟又能重见到东阁亲传弟子的玉牌……”诺大的前殿之中,传出天帝低低的呢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