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孟槐方从厨娘处出来,正拍着自己肩袖上的灰,一抬眼就看见玱玉差点把自家上神拍池塘里,顿时大惊:“玱玉!你干什么?”
玱玉回过头,奇道:“怎么了?”
“勿要失礼!”渊黎侧头睨着略显慌张的孟槐。
“是!”孟槐躬身道:“……属下方才出来便看见魔尊在拍您,一时情急。”
说完又对着玱玉施了一礼,道:“魔尊请见谅。”
玱玉连忙摆手,道:“无妨无妨。孟槐心系渊黎上神,我明白的,不必如此拘谨。”
见自家上神无碍,孟槐只好悻悻退下。便又只余玱玉和渊黎二人,她打定了主意还问到了路和方法,面上很是开心,只是,心中有了盘算便坐不下来了。此时渊黎依旧稳坐石上,自顾自地钓鱼,孟槐也在忙碌着,孟极则是时常不见人影,她感到自己似乎太闲了些。
玱玉想了想,对渊黎叮嘱道:“你的伤已无大碍,只要注意切勿思虑伤神,应该会平稳好一阵子。我叨扰已久,今日就此拜别了。”
“你今日就要去九重天?”渊黎收了鱼竿,问道。
“嗯,早日去瞧一瞧,也好早日回家。”玱玉起身微笑道。
“既然如此,一路保重。”渊黎看着她告别道。
“那是自然。”玱玉说完,转身便离去了。
孟槐从不远处走来,对渊黎低声问道:“既然东西近在眼前,上神又何必引她上九重天呢?”
渊黎转过身,依旧是一派霁月风光,他沉声道:“有一个丹越在,下界之地根本困不住她,又如何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可她上了九重天,吾等也伸手莫及了。”孟槐不解。
“你且安心。”渊黎淡淡说道,“到时,自会在九重天相遇。”
话音刚落,只见孟极身影诡异地出现在院中,对着渊黎恭敬道:“属下回来了。”
“魔族有何动静?”渊黎问道。
“一切正常,并无任何异样动静,五位长老各司其职。只是……”孟极顿了顿。
渊黎转过身来面对着孟极,并未说话。
“魔尊出逃之后,五长老丹越重罚了枭阳。”
“重罚枭阳?”渊黎眉头微不可见地一挑。
孟极面露不解的回道:“据属下所探,乃是因一女子僭越近身之故。”
渊黎微微的摇了摇头:“这挑拨的手段万年以来还是如此肤浅。”
孟极忽而一笑:“虽然肤浅,却是五长老丹越的逆鳞,十分管用。”
“既然如此,不妨将水搅得更浑浊一些,拖他一时片刻。”说罢,渊黎抬手,手中是一个透明的琉璃小瓶子,里面有一团如乌黑小蛇般的浊气游走飘动着。
孟极抬头诧异道:“这是?”
“你放心,这是昨晚封印微曦时剥离的四方浊气,于我无妨。”渊黎吩咐道,“浊气能使?渊之内的异兽狂乱,魔将们本就疲累至极,有此一乱,丹越应该无暇分身前去寻她。”
孟极躬身接过琉璃瓶,便听渊黎又说:“?渊之内的浊气封印也够久了,你顺手去松一松。”
“这……”孟极犹豫道,“浊气封印乃是关乎三界之大事。”
渊黎叹息道:“这三万年来,你怎么养成了和孟槐一般的婆婆妈妈?”
孟极低着头,说道:“属下怕万一封印有所不妥,上神又要劳心劳力,身体恐承受不住。”
“都说无妨了。”渊黎似有愠意,他转眸看向远处,面色深远道,“如今我恐已不能一力封印微曦,继续避世,也只会入魔更深,徒添杀戮。何况,当初有些事情,还未水落石出,我亦不甘心随她而去。”
待渊黎说完最后一句,孟极闻言面露惶恐,道:“上神三思。”
“你也需明白,我之所以还留着这副残身,也只是为了陪伴她的残魄而已。”
“属下明白的……”孟极有些伤感。
“三万载春秋,于我而言,已是十分福泽了。”渊黎轻声说道,“你们,不必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