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尚未拂晓,左湫的门便被砸的震山响。狠狠将枕头扔出去,半夜才睡着的左湫被吵醒,直接炸毛,大吼一声,“谁啊?!神经病啊!”
敲门的声音停了一下,就在左湫以为就此结束了的时候,逆天的砸门声再次响起,力度强度比刚刚还大。
把自己包成了粽子也隔绝不了刺耳的声音,左湫愤愤掀开被子,恨恨地下床开门,连外面是谁都没看清就大吼:“你干什么!找死啊!现在几点啊?!你神经病啊!”
那人不说话,左湫揉揉眼睛想看看是谁,刚睁开眼睛就见一杯水朝自己脸上扑来,还是冰冷冰冷的。
兜头被泼一杯冷水,衣冠不整的女子瞬间清醒,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正在擦手的男人,问:“你干嘛?”语气里尽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
叶绪擦完了手,将毛巾搁到敏儿端着的盘子里,道:“穿衣服,出发。”
抬袖擦了把脸,看看天上的月亮,苦着脸问:“现在几点啊?”
见男子皱眉,她改口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啊?”
“寅初。”
“啥?”
“寅初!”
寅初?哦哦,三点。左湫刚反应过来,毛再次炸起来,三点?!看向叶绪,“寅初?!”
“正是寅初!”很不耐烦。
左湫比他还不耐烦,“才寅初你喊我干什么?!抓鬼啊?!”看见叶绪如刀子的眼神,左湫立刻屋里退一步,道:“你说的让我好好养精神的,难道说话不算话吗?”
“我让你早些休息,你难道没注意连昨天的晚饭都提前了吗?”
“注意到了啊,这跟早起有什么关系?”
“路途遥远,我们须得早点启程!”
“神经病!”说完,左湫立刻闪到门里面,啪的一声把门关起来,隔着门说:“这个点你要去你去,我不去!我还要睡觉,你不要来烦我!”
左湫刚捡起枕头走到床边准备躺下,门“咣当”一声被人踹开,其中一页都被踢歪了。左湫震惊地转身,目瞪口呆,自言自语道:“他是个神经病吧?”
走进屋,叶绪从敏儿端着的盘子上拿过一套衣服扔给左湫,道:“换上它,走!”说着转过身准备避嫌,刚转过身就记起来这个丫头才不是省油的灯,便道:“敏儿你来帮她穿,她敢耍半点滑头,你就直接杀了她!”然后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扔到盘子里。
“咚”的一声,吓得左湫直跳脚。
天空中的星子还在坚守,整条大街一个人都没有,些许微风吹过,卷起落在地上的叶子,十分的令人毛骨悚然。左湫默默跟在叶绪身后,一直不敢说话。打通了关系走出擁城城门那一刻,左湫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两个月居住的地方。那个方向,黑漆漆的,暗夜里只能看见几点屋檐的轮廓,风吹过撩开树的枝叶,琉璃瓦反射出点点星光。
“看不出你还挺恋旧的啊!”叶绪冷不丁地说话,把左湫吓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守城门的士兵惺忪着眼睛不耐烦地斥责她:“深更半夜的你们不睡有人睡!别咋咋呼呼的扰人清梦!”
一番道歉之后,两人两手空空地走了出来,左湫看着叶绪,问:“就我们俩?”
点点头,叶绪便往塔达城的方向走。
“没有马,没有包袱,苏治达也不送送我们?!”左湫追上去,“我们要走着去塔达城?!你疯了吧!那可有几百里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