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要帮她一个小忙而已。”
“你的伤……”苏羞见他浑身伤痕,眼中净是心疼。
“没事,她吧,是个武痴,早就想跟我比试比试,我都没答应。后来不是……有求于她吗?我就陪她比划了几招。没想到她来真的,这才……哎哟……”他为了向她证明自己并无大碍,硬要起身,结果扯到伤口,疼得他叫唤一声。
“怎么了?哪里疼?”苏羞一听他叫唤,急得连忙扶着他上下查看。可是半晌,也没见他再出声。
“怎么了?你说话呀,到底是哪里……”她抬起头,看见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睛,饱含着无限的深情,摄入了她的魂魄。
脸上一热,她低下头,害羞地抽回手,却被他一把抓回。
“羞娘,咱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他掌心火热,顿时带得周围的空气也开始燥热起来。
“羞娘……”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深深呼吸着她发中的暖香。
那一瞬间,她觉得一切都足够了。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再发下这样的感慨。
不够,远远不够。
那段时光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他们搭了间茅屋,天地为证,拜了堂。
只是,好景不长。
她一直在想,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和万红霞成为好友。后来她才明白,他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从小生活在土匪寨中的,或许也有良知的挣扎,但有时候在他们眼里,人命比不得说出的话一定要做到的那份诺言重要。
她是一个月之后才得知消息的,苏香苑起了火,一夜之间,烧了个精光。不过,或许还是考虑到她,除了云妈妈以及向她动过手的那几个打手外,别的人都只是轻伤。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他确确实实是响彻凤鸣山的青云寨的少寨主。
一个土匪头子。
但,仇恨永远都是循环往复的。
半月后,她下山买些日常所用,被人一路跟踪,最后劫到了一个巷子里。她不认识那些脸,但他们肯定认识她。
他们没有杀她,只是给她喝了点东西。一种能让她七日内皮肤溃烂至死的毒药。
谁种下的因,谁就要偿这个果。
他得知她中毒后,发了疯似的下山去找那几个人。可他们早有预谋,已逃之夭夭。
只要出了凤阳县,七天的时间,茫茫人海,他去哪里找?
他花了四天四夜,花了重金终于求到了一位神医的药方,然而,那味药却只生长在极其陡寒的高山上。
他带她来到那座白山,只身上崖采药。
她记得他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
“如果重新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去伤害别人。我只要你好好的。”
可惜,没有再一次的机会了。
他从悬崖上摔下,粉身碎骨。
她昏了过去。
待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普通的农妇家中,而她身上的毒竟然已经解了。
那农妇告诉她,她中的并不是什么难解的毒,只是被她们这里常见的七日虫给咬了罢了。
她那时才明白,那个神医是同那些人串通好的。他们被耍了。
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笑自己二人太过轻信别人,遭了暗算,哭自己二人自作孽,偿了这债。
她不怪别人,自作孽不可活。若不是她贪心想跟他私奔,就不会挑起他与云妈妈的事端;若不是他性格中的执拗,他就不会去造下苏香苑的杀孽;若不是……
算了,无所谓了,他不在,一切就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