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野兽应该尚未成年，鳞甲都还未硬化，比较柔软。

一对小小的眼睛半睁着，半死不活地看着石川俊，显得很是虚弱。

在石川俊摸住它的脚时，似乎感觉到了石川俊的善意，它忽然掉下了一串晶莹的眼泪。

万物皆有灵性，眼泪并不是人类的特产。

虽然在很大程度上，它只懦弱、悲伤、痛苦等不好情绪的实化表现，但它却代表着生命最柔软的一部分，是生灵表达情感的特殊方式，简单直接，就算隔着物种也能懂。

石川雪的心自然比石川俊更为柔软，她也悄悄地蹲了下来。

“你怎么救？”

“这有点麻烦，我需要绷带，手术刀，止血钳……”

“你说的都是什么废话！算了，瞧它可怜的样子，我只有用治疗术救它了。”

“治疗术？”

“难道你忘了我是个女巫吗？”石川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虽然我现在只能做你的小妹，但不代表我就一无是处。”

石川俊委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让开啦！”石川雪把他挤到一边：“你不是还要做东西给那布莱克吗？还不去准备？”

“我……我要给他做道血羹，想用点它的血……”

“你知道他是什么？”

石川雪随口问道，小手却已经按到了这只受伤的野兽伤口上，一道微弱的红光缓缓闪动，显然正使用着治疗术。

“知道……”石川俊一边瞧着她的动作，一边微微点头：“只是我很奇怪，他好像在京都蛰伏已久，为何偏偏今晚要准备行凶……”

石川雪小手继续按在受伤野兽的伤口上，叹了口气：“京都的情况其实不比外面简单多少，只是林大哥设的禁制限制了各种存在在京都的活动能力，勉强形成现在的秩序罢了，其实有很多蛰伏在京都的家伙都在暗中积蓄资源，都想方设法想去到城外……”

“他们为何要去城外？”

“因为城外没有约束啊！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虽然比在京都危险，但也充满了在京都永远不会有的机遇。”

“城外都有些什么？”

“你说呢？”石川雪冷笑道：“妖魔鬼怪，狂龙猛兽，逆天大反派和他们的爪牙，不都是你笔下的产物吗？”

“他……他们都在城外？”

“不然呢？京都可没他们的位置。”石川雪想了想又补充道：“残破之界其实还是很大的，我带你去过破败之涯，那昊天星便有一半归属其中，算起来，残破之界也无异于一个混乱的小宇宙了。”

“有这么大？”

“大吗？它还不及你笔下寂灭世界的万分之一。”

“……”

“它的伤已经好了，你要多少血，我帮你弄出来。”

“它现在还很虚弱，给我弄这么一小碗就够了。”石川俊起身拿来一个小碗。

“没事，伤口处的血也正好要清除一下，它才能更快恢复。”

石川雪打了个手势，一道血线就从这只野兽剩余的小伤口中被导引而出，直接落到了石川俊端过来的碗里，很快就装满了。

石川雪伸出手指把最后的这个小口用治疗术封好，微微笑道：“够用了吗？”

石川俊点点头：“足够了。”

石川雪望着铁笼的小家伙叹了口气：“虽然我现在把它治好了，但无论我们现在放不放它走，它迟早还是要被人吃掉的。”

石川俊看了看其它铁笼里那些一直很安静的野兽，也摇了摇头：“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要解决这个问题，还是只有从源头上改变一下这个世界的饮食结构……”

石川雪埋怨道：“说得轻巧，你有本事改变吗？”

石川俊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尽力而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