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忘瞳孔一缩，想推开苏长绪。

手刚刚抬起，他就看着刘导首当其冲冲到了门口，活像来打架的。

程忘又把手放了下去，然后他第二次感受獠牙刺破肌肤的感觉，血液再次被抽走。

但这一次，苏长绪是站在他前面的，他手一抬，这人就是在他怀里。

程忘眸中掠过一抹诡异的红光。

刘导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他还以为会加到一场人间恶斗。

看着后面几个来拉架的，刘导挥了挥手，“回去回去，打扰人家了。”

“吸够了吗？”程忘开口。

苏长绪眼睛重新变回紫色，再变成黑色，他松开了程忘，没说话，“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

但是却没有回去继续吃饭，而是上了天台。

苏长绪一上天台，顺手带上门，就拉着程忘往门边一按，一双墨眸在夜色下慢慢变紫了。

程忘皱了皱眉，“你做什么？”

“程忘，你是不是喜欢我。”苏长绪一字一顿，吐出了几个字。

程忘脸色变了一下，猛地推开了苏长绪，“你胡说什么？我喜欢谁也不可能喜欢上一个吸血鬼！”

“是吗？那宁柠算什么？”苏长绪反问。

“从知道她是吸血鬼那一刻，她就跟我无关了。”程忘冷冷地道，冷漠又无情。

吸血鬼什么的，杀了就好。

这样的念头刚刚升起，就仿佛被什么控制了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好了，我知道了。”苏长绪笑了笑。

苏长绪笑得很温和，但程忘就是心慌得很。

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脱离他而去了，他伸手想抓住什么，但什么都抓不住。

连那人的衣袖都没有沾到。

“程忘，你的血很甜，谢谢。”苏长绪走到不远处，停住了，一个蝙蝠落到他指尖。

“宁柠已到，速回订婚。”蝙蝠张着嘴，说着人话。

“好。”苏长绪回答。

下一秒，刀光闪过，那只蝙蝠血溅他一身。

苏长绪目光一冷，“程忘，你做什么！”

“猎魔人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吸血鬼活在他眼前。”程忘收会手里的刀，目光冷冽。

“你目前为止已经放过两个血族了。”苏长绪冷声道。

一只蝙蝠的死亡算不了什么，苏长绪也没打算因此和程忘动手。

“我没说要放过你。”程忘拿着刀走过来，隔着远远的，苏长绪依旧嗅到上面那圣水恶臭难闻的味。

程忘对上他的眼，程忘眸里泛着冷冽的光，就如同那把银刀折射出来的光一般。

陌生无比。

一如原主曾经对上的每一个猎魔人一般，如此冷酷，如此偏执。

但原先那些猎魔人都死在原主手上，而眼前这个，他却未必杀得了。

苏长绪闭了闭眼，几天相处下来，他差点都忘了程忘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以救下一个是人类的情敌，但却容不下一个是血族的未婚妻。

更不可能会放过他这个什么都不是的血族。

“苏长绪，你不是要回去订婚吗？和宁柠是吧？”程忘步步紧逼，“你之前说过不和我争宁柠的，你现在食言了。”

苏长绪几乎在他刀划过来时，瞬间展开翅膀飞起，但下一秒他翅膀收了回去，他整个人也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周身也软弱无力。

“程忘，你的血！你在你血里加了什么？”苏长绪瞬间意识到不对。

“我的血是不是很甜。”程忘微微笑道，蹲了下来，勾起苏长绪的下巴，对上他那又变得赤红的眼，“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猎魔世家第三百五十一代族长。”程忘一字一顿地吐出来。

后面的他不用说，苏长绪也知道，是他大意了，猎魔世家每一任族长的血是不能吸的，它是纯银和圣水外又一大武器。

但是为什么之前为什么又可以？

苏长绪放弃挣扎，闭眼，“要杀要剐就快点。”

程忘冷笑，把苏长绪从地上抱起，贴近他耳边，“你是觉得我不会杀你是吧？”

苏长绪睁开眼，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他可没有这么想过。

然后他就看眼前空间被撕裂了，多了一道门，程忘一脚跨了进去。

“知道猎魔者为什么能拥有和吸血鬼匹敌的能力吗？因为每一任族长上任时都需要亲自抓一个血族来献祭，我本来目的是宁柠的，只是你送上门来，就不要怪我了。”

程忘的眼眸不再是本来的墨色，而是如血族一般的赤红，仅仅只是看一眼，苏长绪就知道程忘疯了。

这里应该是猎魔总部。

装潢是西式古典的设计，走过贴着猎魔家族祖祖辈辈头像的廊道，苏长绪看到了一个石台，上边刻着人的筋脉纹络，除了头部是干净的外，其余的文理已经被血液渗进去了。

单单只是一眼，他就知道那里曾经葬送很多吸血鬼，第四代的，甚至连第三代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