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本想推辞,但见那妇人确有五、六个月身孕的样子,而且那飞龙升天玉壶的价值远不止十万两白银。倘若他们在珍馐楼中遇到识货的行家,今日这买卖就谈不成了,于是应约一同来了珍馐楼。
三人进了珍馐楼后便坐到了这个角落的四方桌上,三人各坐一方,长衫男子将装着飞龙升天玉壶的精致木箱放在他与少妇中间空着的那张椅子上。
因着他们在角落,开始并没什么人注意他们,直到后来听到有人摔倒以及玉碎的声音,才有食客朝他们这方瞧来。
摔倒在地的人是小木,是他负责招呼这桌客人的。
长衫男子慌忙捡起摔在地上的木箱,打开一看,那玉壶已碎得四分五裂,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老掌柜也拿起那些碎片瞧了瞧,不停的叹息。
而那少妇见到此番情景,说了句“这可该怎么办呀!”就坐在一边不停的掉眼泪。
长衫男子看了他表妹一眼,怒不可止的冲向小木,纠起他的衣领,狠狠打了他一拳,道:“这可是我表妹的全部身家,你得赔她,叫你们掌柜出来!”
不用人叫,王掌柜听到喧哗声已经赶了过来,满脸堆笑,拱手道:“这位客官有话好说,何必动手呢?”
长衫男子见到王掌柜后,一甩手将小木扔回了地上,语气稍显平和,道:“你就是这里的掌柜吧!你们店里的伙计摔坏了我表妹的玉壶,你说该怎么吧!”
“冤枉啊,王掌柜,不关我的事呀!”小木坐在地上,摸着被打出血的脸,带着哭腔说道。
“冤枉?”
长衫男子怒目盯着小木,作势又要打他,但见四周围了不少食客,就收敛了些,将眸光扫向众人,接着道:“我亲眼看见刚才他在我表妹身边奉完茶,转身时忽然倒向一旁,把那木箱推到了地上。
在座的各位,若是也有人瞧见了,吴某恳请他出来做个人证,我表妹一家本是指着那木箱中的玉壶能在这赣京城中安身立命的,现在可好,哎!”
说这话时,他那文质彬彬的脸上浮过一抹忧愁,眸中似有水波流动。
众人皆被他这番言辞打动,虽然很多人未曾见到事发经过,但心中认定长衫男子所言非虚。
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来自离他们最近一桌的妇人:“奴家刚才确也瞧见这位伙计摔倒,他摔倒时那木箱也掉落地上,传出玉碎的声音,想来这事应该没有冤枉那伙计。”
她只是一名普通的商妇,今日为了给儿子庆生才来这珍馐楼用膳,本不想给自己添麻烦,知道这话说出来或许会得罪珍馐楼。
但那楚楚可怜的少妇,还怀有身孕,自己也是做人娘亲的,见不得那即将为人母的少妇受半点委屈,便鼓起勇气将所见之事说了出来。
她的话音刚落,又一男子的声音响起:“我也瞧见了,王掌柜不会不认账吧!”
说这话的人是一个十八九岁,身穿湖水蓝锦袍的男子,是城中富商刘老爷的公子,刘恒,家中经营玉石珠宝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