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纸鹤落在季景云肩头,季景云被扰了心神,立刻落下了一大截,他骂了一句,随后捏起纸鹤,凶残地开口道:“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没事莫挨老子,老子赛马输了,很暴躁。
“你怎么还有心思赛马?我问你,乐斋是不是进了生人?”从恨不得生吞了季景云的语气来判断,对方此时此刻的脾气比季景云还暴躁。
“我按规矩办事。她有迎客铃,那就是乐斋的客人。”季景云没怎么在意这件事,“我总不能把客人拒之门外。何况她是道士送来的。”
“可你不是乐斋的主人!”对方气急败坏地道,“吵醒了他,我们这些妖还要不要混了?好不容易才心静了那么百年的日子。你活够了,我还没活腻!”
“十多年前的九州皇城的夺嫡之战都没能吵醒他,他睡得那么死,不过就是去了一个人类少年,撑破了天,也搞不出什么大事情啊。”季景云道。
“你忘了那位主儿睡觉的习惯了?今天可离着他入睡千年只差十来天,是他睡意最轻的时候。他要是自然醒还好,要是被吵醒的,你想想他的脾气,你就等着被做成烧烤送上他的餐桌吧!”
“那就这么巧。”季景云话说的有几分心虚,“我看着那少年郎也是个安分的,应该吵不醒啊。”
“朋友,抱有这种侥幸心理的你才叫可怕。我在北海有一处小庄园,你要是觉得自己在九州皇城混不下去了,就去那里躲一躲。”
季景云看着消失在指尖的纸鹤,他再也没有了赛马的兴致,季景云在夜风中打了个哆嗦:“绝对不会这么巧的,不会的。我运气还是很好的,道士给我算过的,还花了我五两银子。”
季景云回想着自己现在自由快活的日子,又想到了当初被使唤的死去活来暗无天日的过往,他撒腿就往乐斋跑,一缕色彩绚丽的轻烟飘进乐斋。
季景云特意感知了一下乐斋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气息,然后他发现一切和他走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年轻的客人依旧在认认真真的学习乐谱。
怎么都不像有事发生的样子。
就说那家伙杞人忧天。
季景云放下心,他蹲坐在门外。老不死要睡觉,天塌了都叫不醒。那就是一个随心所欲的爷,苏清婉不过就是来了一个凡人,怎么会吵得醒呢?
根本就不可能嘛。
疯了小半个晚上的季景云犯了困,直接躺在外面的走廊上睡起觉来。天蒙蒙亮起的时候,苏清婉终于走出了房门,她伸着懒腰,没看脚下,一脚就踩在了睡成死狗样子的季景云身上。
“娘唉,我的腰。”季景云捂着嘴哀嚎一声,他从地上连滚带爬的起来,这脚再往下走,可就要了命了,“公子哥,你看着不胖,还挺重的呢。”
苏清婉刚到嘴边的歉意又咽回肚子里。
怎么就没一脚踩断了他的腰?
但是这是她的引路妖,她不能和季景云搞坏关系。这么想着,苏清婉就淡定了许多。
“走吧走吧,我带你去吃早点。东城有一家早点特别好吃,而价钱也很良心。”季景云道。
苏清婉不在乎季景云自来熟的搭着她的肩,她道:“季小哥,你知道殷九在哪里吗?我看着他在乐谱上写了批注,或许他能够帮我快点儿学会。”
“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他在哪里?”季景云一时没反应过来,“不就是殷……公子哥,你说啥?”
苏清婉没想到季景云是这种反应,她看着季景云着实是傻掉了,于是重复道:“殷九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