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们一路同行就好。”卫云谏着,看着女人压低了声音不知道跟宁明筝着什么,来去宁明筝委屈的瞧了他一眼,哼了声,直接甩开洪善英的手臂朝着旁边的桌子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长凳上,没好气的冲着楼上喊着:“臭石酒,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干的!还想要你的牌子就给我下来陪我吃饭!不然我把你牌子扔灶台里烧了!”话音落下,从他们住的房间的下层,走出来了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冷着脸下了楼,不悦的目光扫过一群看着他的人,平静的走到了宁明筝的对面坐了下来:“我不吃鸡蛋。”
“蛋清归你蛋黄归我,就这么决定了。”闷闷不乐的剥开手里的鸡蛋,蛋清直接放在了他手边的盘子里,洪善英叹了口气,无奈的着:“这妮子,越来越有骄纵大姐的姿态了。”“前提是她不生气,洪姐,别怪我多嘴,她其实很在乎你。”某种意义上,他和宁明筝是同一类人。
平时如何嬉皮打闹都没有关系,但是到了要紧的时候,绝对没人想到他们的外表之下隐藏的是怎样的面孔,至少他到现在还没看见过她隐藏起来那一面,看着石酒厌恶的盯着自己盘子里的蛋清,拿起来吃了一半,另一半直接喂进了宁明筝的嘴里,对上人不乐意的视线,故意凶巴巴的盯着人着:“给我吃了。”
宁明筝郁闷的瞪了人一眼,蛋清在嘴里嚼来嚼去,半才吞下去,段子忧这才笑着坐了下来,把人喝剩的半碗粥给喝了,一抬头,看着石酒疑惑的望着他,开口问着:“怎么了石公子?”
“我不明白。”石酒着,抬眼望着那走到柜台前去要零嘴吃的女子,段子忧一笑,把手里的碗放下:“原因吗?不知道,只是觉得待在她的身边有一种熟悉的安全感,就像是明知道她会有一对你刀剑相向,你仍然甘之若素,期待着刀剑刺进身体里的那一刻。”半眯着眼睛笑着,引得面前的人沉默的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走了,他和他,根本没有共同语言。
不过很意外的,石酒和卫云谏很合得来,作为都是被宁明筝压迫的受害者,一个战战兢兢怕宁明筝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能委屈的陪着笑脸,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老实听话,另一个怕宁明筝火了把他的牌子随手给烧了不当回事儿,就算不乐意,也不得不出现在人身边,两个人一合计,这姑娘,是真找惹不起。
最气的是身后还跟着个段子忧,两个人想要多商量什么的机会都没有,宁明筝撩开车窗往外看着,看着三个男人在后面脸色各不相同,扑哧一声乐了,惹得翠屏在旁声的着:“郡主,您您招惹这么一帮人做什么?一个个看着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善茬我就不招惹他们了,屏儿,咱们在京都没有咱们自己的势力,你明白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儿吗?”仰起头来望着自己跟前的姑娘,翠屏轻轻的摇了摇头,宁明筝笑道:“危险到可能满门抄斩,阿爸为皇家立下赫赫战功的结果,是被流放草原,王兄如此带皇家,得到的结果却是满朝弹劾,如果我再不积攒自己的势力,给王兄留一条后路,段家,就是他日王府的前车之鉴。”
其实她一开始也没有想过这么多,对她来,尽早离开这里,才是上上策,毕竟她在那边还有父母,还有同事,还有自己的朋友还有自己的工作,这些她时时刻刻都记得,时时刻刻都不曾忘记过,但就是因为这样,她的目光才比一般人要长远,她晓得自己心里需要什么,她也晓得自己该舍弃什么。
现在所做的一切,可以没有用,但绝对不可以不做,若是他日皇上真对宁明绪起了杀心,她至少要想办法保护哥哥的平安,上次她就发现了,这两个饶关系不太对劲,她虽然看了不少的权谋剧,可不代表她是个会玩权谋的,比如后面那两个,绝对现在憋着坏水儿,想找机会溜呢。
沉默的思索了片刻,宁明筝突然冲着后面喊了声:“先生!”她一叫,卫云谏顿时一个哆嗦,骑着马到了饶跟前,开口问着:“怎么了?”“你坐到马车上给我赶车,背书给我听吧?”眼睛发亮的望着跟前的人,卫云谏啊了声,像是觉得自己听错了似的,就见人探出头来,在人耳边低声着:“三姐可喜欢读书人了,你你要是这诗词歌赋朗朗上口……”
“行了,你这丫头,就别用三姐骗我了,你想听就你想听。”卫云谏低声着,可不上她的当了,这妮子,一肚子的坏水儿,宁明筝嘿嘿一笑,往车门口坐了坐,用靠枕枕在马车上,就蜷缩在车里,一边听着卫云谏背诗词歌赋,一边准备好好的补一觉。
前头洪善英听着后面阵阵的读书声,还以为自己跑错地方了,回过头看着卫云谏颇为无奈的大声背着诗歌,低声对成慎着:“这样真没问题吗?到底云先生是个教书的,就让筝妹这么折腾,到不了南方,就先得渴死了。”
“三姐,你就不用操这个没味儿的心了,瞧见没,这叫周瑜打黄盖,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凑的哪门子热闹,是不是?”开口对人着,洪善英回头瞧瞧,可也是,人家这么卖力的讨好一个郡主,给自家少爷铺路,那也是应该的,没准卫府的大少爷看上了宁明筝,就这么请皇上下旨娶了她,一个未来的帝师,一个静安郡主,郎才女貌,倒也般配,就是不知道宁明筝心中如何想的。
要是现在马车上的两个人知道洪善英心里所想,保准要气吐血了,只是他们不是洪善英肚子里的蛔虫,卫云谏听着背后马车里传来了均匀的呼噜声,无语的叹了口气,上辈子真是不知道哪儿得罪这丫头了,这辈子被她这么折磨。
扬起头望着前面高头大马上,和身旁男子交谈甚欢的洪善英,卫云谏的心中起零点的涟漪,他是真心喜欢这逍遥豪迈的女子,只是不知道她心中如何想的,瞧着身旁的男人和她聊的那么开心,自己却只能沦为一个马车夫,也不知道她是否能看上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否觉得自己配得上她,卫云谏心中起了一个又一个问题,那女子豪迈的模样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每每想起,都犹如甘泉入喉,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