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鸣脸色惨白,急忙否认道:“不,你胡说,我才没有杀芳澈姐姐,我没有!”言辞凿凿,像是说服自己一般。
“四月十二日晚,芳澈伺候小姐服药睡下之后,吹了灯也准备回去歇息,走到廊下却看到你鬼鬼祟祟的往废院的方向走去,一时有些疑惑,悄悄地跟在你身后。等到了废院之后,你将事先偷来的金银首饰埋到院子一角,这时芳澈从后面夺过了一只耳坠,借着月光发现这只耳坠竟是几日前小姐遗失的首饰,借由此事,芳澈逼问与你,你心中害怕她会说出去,假意认错,待她不注意时,解下腰带将她勒死,那耳坠也顺势掉在了草丛中无迹可寻,就在你四处寻找时,发现芳澈其实并没有死,你担心她醒过来后喊来其他人,仗着自己力气大将她扛到了井边扔了下去。”无沅缓缓道来,说完深深呼出一口气。
小鸣此时早已抖得如筛糠,却仍心存侥幸,“大人这想法不错,若是去说戏折子倒是个好去处。”
她微眯双眼看着地上的女人,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没有证据吗?”
侍女瞬间抬头看向她,怎么会留下证据,即便是那只耳坠也无法证明就是她干的啊!
无沅瞧了眼门外隐在人群中的那人,走到小鸣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日,其实有三人看见你,你可知道!”
此话一出,就连原丁宝几人也有些糊涂了,他们怎么未曾听说过此事?
她指着门外准备离开的人,振振有词:“这其一,就是王府现任管家,李郝。”
听到衙内的公子叫住自己,李郝轻叹,转身进了府衙,先是对着各位大人行礼,紧接着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闭上眼挣扎了半晌,“公子说的没错,那天晚上小的确有看到,正是这位侍女杀害了芳澈并将她置于井中。”
小鸣未曾料想到居然真的有人看到她杀人,此时仇恨的盯着李郝,似要扑上去狠咬两口,接着又听见无沅的话。
“其实,光这一项便足以证明你的罪责,但是,在下思考再三,觉得还是将看见你作案的人一一说出来,才好叫你死心。”
见这侍女冥顽不灵,不知悔改的样子,无沅觉得还是说出来才是。
“这第二看见的,就是那晚照在你身后的月亮。你好好想想在你抽出腰带准备勒死她的时候,那月亮是在哪儿?”
小鸣听着她的话,渐渐回忆起了那晚的事情,那天的月亮不是特别圆却格外的亮,照在她的身后,那是!
“不错,照在你身后的月亮,将你的影子反射到了前面。背对着你的芳澈其实并没有想去通知别人的意思,她只是想让你迷途知返,所以在她停下来的时候看到了,看到你举着腰带走向她的影子!可是她却没有闪躲,任由你勒死,想必这其中缘由你自己是最清楚的了。”
小鸣捂着耳朵不住地摇头,眼泪直直流下,滴落到地上,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其他人听着亦觉得不可思议,恐怕正如卫无沅所说,事中原尾只有这侍女一人知晓了,还有这第三人又会是谁呢?
地上的女人抱头咬着嘴唇嘤嘤哭泣,她蹲下身扶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还有这第三人,是,你自己。你再好好想想,你将昏迷的芳澈扔到井中,看到了什么?”
原丁宝听着卫公子的话,大脑快速转动着,忽然眼前一亮,“我知道是谁了!”
站在一旁的张勇见他这时还卖着关子,急忙催促道:“是谁?”
原丁宝嘿嘿一笑,“你想啊,那又不是枯井,井中有水,她将人扔下去的时候,看到的当然是她自己啦!”
赵夔竖着耳朵听着觉得甚是有理,摸着两把胡须点了点头。
无沅见他这么快就想明白了,倒是觉得这原丁宝是个可塑之才,转头又紧紧盯着小鸣,“没错,这第三人正是你自己,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又在井中倒影里看到了什么?”
小鸣睁大双眼回忆了起来,她看到她准备把芳澈扔到井中的时候,中途芳澈就醒了,死死的盯着自己,她被吓到了,手一松,芳澈整个人就这么掉进去了,扑腾了两下就没动静了,井水也回归平静,只看到她自己狰狞的脸,她一时害怕赶紧跑出来废院,连掉落在草丛中的耳坠都没来得及去找,就是这一幕被从内院中走出来的李郝给看见了。
她使劲在地上磕着头,嘴里不停呢喃自语:“芳澈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真的对不起。”
在后来的审讯中,小鸣一五一十的都交代了。
原来是她受不了被小姐再这么继续打下去,就想着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她身上积蓄不多别说其他地方了,恐怕连邬全镇都走不了多言,所以她就起了偷首饰的心思,反正小姐的精神一时好一会儿差的,就算少一两件也不会被发现,之后的事差不多如同卫无沅所说的那样,因为怕芳澈说出去,下了杀手。
王家侍女谋杀案到此也基本上了结了,置于那发了疯的王慧,自被卫无沅伤了膝盖以后,王淼为了掩盖家丑,将她送到了家庙中,只有一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跟着,此生她都不会从家庙中出来了。
卫无沅经此一事在邬全镇名声大噪,叶青也履行之前的承诺,允了她行走一职。